之前娘亲之所以同意他从嘉县赶往南锣寺附近,就是打了去给郑娇加油鼓劲的借口,蕙姨欣慰他能主动与郑娇缓和感情,这才替他好说歹说,同意了这件事。
要是在有间食肆正撞上蕙姨,郑娇这丫头一定会在蕙姨面前告状。
一想到这里,李冬荣就开始发慌,连忙收拢扇子,准备离开有间食肆。
见他要走,郑乔一把抓住他的袖子,笑嘻嘻地说道:“哎呀!你别走啊!”
“这连个月你呆在有间食肆里,怕是里里外外都摸了个透吧?这样正好说给蕙姨听听啊,她老人家正感兴趣的很呢!”
不知怎么地,这话语中隐约透露着一股子醋味。
但李冬荣却没感受出来,只想着赶紧走人,别被抓个现行。
然说曹操曹操到,李冬荣一把甩开郑乔的手,急匆匆地走到食肆门口,便看见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外面。
一个端庄贵气的盘发妇人从车上走下来,不是别人,正是蕙姨。
“嘶……”李冬荣见状,倒吸一口冷气,慌慌张张地就往回跑,试图躲到有间食肆的后院去。
“哎!你别躲啊!”郑乔眼睛一亮,连忙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。
此时并不是饭点,食肆里只有稀稀拉拉三五个客人,兴致冲上头的二人干脆在正厅里玩起了老鹰捉小鸡的把戏,惹得食客不时地往他们的方向看。
“哎呦喂!小姑奶奶你放过我吧,小的我错了还不行?”明明恨得要死,李冬荣还是咬牙切齿地向她卖乖。
“那可不行!姑奶奶我忍你很久了!”郑乔也毫不相让。
眼见着蕙姨就要踏入食肆,李冬荣心下一慌,再顾不得什么,下手没轻没重地把郑乔往后边一推。
“让一让!让一让!”钱阿宝的吆喝声突然从郑乔背后传来。
李冬荣望过去,便见她端着一大碗乌美人,想来是要倒进去添补瓷盆的,顿时脸色一白。
然而郑乔被他一堆,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,已然收不住势,便猛地一下子就撞在了钱阿宝身上。
“啊……!”郑乔的惊呼声传来。
“哎哟!”是钱阿宝吃痛的叫唤声。
瓷碗落地,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,一大碗乌梅汤顿时洒了一地。
郑乔和钱阿宝两个人撞的人仰马翻,两人皆是被冰凉的乌美人洒了一身。
“……”李冬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,无措地愣在了原地。
郑乔闭着眼睛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汤,脸上因女扮男装而抹得胭脂和画的粗眉全部都被晕开,黄一块黑一块,活像个唱戏的大花猫。
莫名遭受无妄之灾的钱阿宝感受到手间被碎片割破的刺痛感,立刻倒抽一口冷气,下意识地收回了按在地上的手掌。
她双眼怒气腾腾,阴恻恻的声音索命恶鬼一般地响起:“臭小子……你是不是想找打!!!”
钱阿宝的话语刚刚落下,门口一声低柔而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。
“荣哥儿!你怎么能推郑姑……公子!”说完,蕙姨冷眼瞪了一下刚刚“口出狂言”的钱阿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