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无边的巨大的湖泊,湖中满是碧玉般的莲叶以及各种红粉白相间的莲花。入夜时分,一只身形婀娜的妖灵从那片荷海中缓缓站起身,然后随风开始轻舞。她的足尖踩在每一朵花骨之上,旋转,跳跃,浑身仿佛没有一丝重量,舞技登峰造极,天女之姿。
一转眼,那湖畔的小舟上以及岸边便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,荼蘼在梦中仿佛拥有上苍视角,她的目光只被两个男人吸引,或者说,这个梦,只是因为那两个人而做。
一个面目模糊的白衣文士,坐在湖泊的听风阁内,兴味盎然的看着莲池中跳舞的女子。
还有一人,亦是面目模糊,却顶着一头暗红的长发,站在岸边,也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女子。
过了一炷香的时间,那女子舞毕,便轻风一样的飘向岸边,站在那红发男子身前,用有些冷漠的语调说道:“碧姬参见君上!”
那男子身上的气息十分危险,那些围观美人跳舞的群众们似乎也是如此想法,因此在他周身十丈,几乎看不到一个人。不过他似乎对那个名唤碧姬的女子特别温柔,携了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边:“跟本王回去吧,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。”
那碧姬竟甩开了红发男子的手,她冷笑两声:“我过来参拜你,不过因为你是魔族君王,我是子民,可就算是王,也不能任意决定我的去留。”
“你只是我的子民吗?”
“是呀,不然还有什么?承蒙魔君垂怜,碧姬得到您一缕魂识点播方能开启灵智,修炼有成。不过之前那百年,该还的恩,我早就还清。现在我既然知道自己并非魔族,自然要回到我该呆的地方了!”
“碧姬......”那红发男子十分恼怒:“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......”
“您真心喜欢我吗?”那女子冷笑,不屑道:“您的喜欢,我承受不起,您还是将这份喜欢,留给魔界其他人吧,我记得不知道是黄夫人,还是蓝夫人......她似乎对于上次跟您共度春宵,一直念念不忘,这魔界可都传遍了,您之前的女人留下那两个孩子,也都满地跑了......”
“碧姬,我......”那魔君被堵的无法言语,那女子却好像要坚定自己离开的信念一般又道:“若是君上前一段时间对碧姬说喜欢我的话,碧姬就算为您死了也愿意,然而眼下......”那女子扯了扯嘴角:“终究我明白了你这喜欢,不过仅仅只是当我做一玩物,我又为何要自甘下贱?”
“你,我何曾当你是玩物?”那魔君嘴拙,被堵的说不出什么子丑寅末!冷不防一直在远处听风阁看戏的白衣文士突然从空中踏空而来,一下落在二人之间。
一把扇子隔开了魔君欲抓向女子的手腕:“说话归说话,强抢可不行!”
“白梓幻,又是你!”那魔君看到来人,似乎十分恼怒:“我早该猜到,还有谁能在我的魔焰府带走人,原来都是你搞的鬼。”
白梓幻?荼蘼听到这里,心中一凛,这不是妖主的名字吗?
“君天俦,话可不能乱说,这人绝不是我带走的!是她缠着我,我没办法才只能将她带出魔焰府。你不信自己问碧姬!”那文士好整以暇道,语气中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。
“没错,是我叫小白带我走的!你那日与他饮酒时说的那些话,我也全都听到了!”那碧姬十分愤愤,怒道:“似我这样的玩物,你魔君大人随手便能造出一打,又何必紧追着我不放,君上还是早些回魔府,多少魔族女子还等着君上的垂青哪!”
“你怎么会这样想,你,你自然是不同的.......这些胡话都是谁跟你说的,是不是他?”那魔君十分着急:“这狐狸惯会蛊惑人心,你不要被他骗了!”
“魔君大人记性真是不好,刚才那些话,分明是你亲口说的,我亲耳听到的!”那碧姬凄凉一笑,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。
“我何曾说了这样的话?”魔君简直惊呆了!
“酒后吐真言呀老哥,也难怪你不记得了!”那白梓幻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我们那日饮酒,碧姬可是就在旁边的帘子后面,你老哥都不知道她跟来了我的天水境吧!”
“碧姬,你不要听他乱说!”那魔君急红了双眼,却说不过白梓幻,干脆怒吼一声,直接朝白梓幻出手。
天空立时风云变色,连荼蘼亦感到一股罡风将她思绪吹的朝天空飘去。
整个湖畔的围观人群全都惊叫着逃开了,两个肆无忌惮的男子在湖畔边化为两道流光飞向天空,斗做一团。便是这惊天一斗,似乎引来了天罚,在二人的头顶上,不知何时云朵全部变为黑沉沉的墨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