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下!”黄丘生挥手打断,“这位李先生,你现在要在这家厂印东西?”
李一鸣点点头:“我现在是替你解决工人工资的问题,不然恐怕你这厂收走也拍不掉,很麻烦的!”
“就是!不给钱我们就睡在这里,你们别想着收厂!”有人在人堆里头叫道。
林大卫神色有点慌,看着黄丘生让他拿主意。
黄丘生看看边上这些横眉怒目的印刷工,眉头皱起:“那你那印多少?这厂里头不一定能印的。”
李一鸣点了点桌上的海报:“这种能印吧?”
“可以!”立刻就有好几个人出声了。
咳!李一鸣边上那个报社的人用力咳了下。
“你有意见?”李一鸣扭头问道。
“我们报纸他没给印,弄得今天缺档啊!”那人递上一张名片,“鄙人都市新报社长郑秋!”
李一鸣接过名片也放在桌上:“那你是要他赔钱对吧?”
郑秋叹了口气点头。
李一鸣好奇看着他:“明天你们不还得印报纸,你怎么有空在这?”
“那个事有人在跑,我以前一直在这里印,现在去人家那印,钱肯定又得涨!”郑秋摇头叹气,“我们小报社日子本来就难过,现在给这么一弄,快撑不下去了!”
“一起解决吧!”
李一鸣看看他,没再说话,拿出笔在海报上面刷刷打了些格子,写了些字:“两面都要印,都是字有一点小图,你们这里是用什么来排版的?”
“蒙纳,英国人的机器,今年刚买的。”
“很好!”李一鸣伸出手指着桌上那海报单,“这种,谁来帮我算下什么成本!”
“这种粉纸是八十克的,”前面那工人看着海报,“先生你要多少啊?我得算下要多少时间来做”
“一天能印多少?”李一鸣反问道。
“这个一天全印这个”几个工人交头接耳起来,过了一会,“一大张切四张,两台机一天不停可以十万大张,四十万张。”
“那你先按一天来算,扣去这本钱,赚到的都用来发你们工资。”
“四十万张,纸的话是一毫八”几个工人马上凑在一起,有人从边上递上来一个计算器。
“不是,那个我买得少!买多更便宜!”郑荣突然叫道,“你还要算墨,算电算人工”
李一鸣看看黄丘生:“黄先生,你应该知道这个成本是多少吧?可别看我有钱就抡刀子放血啊!”
黄丘生愕然失笑,低头拿起身前文件翻看了一下:“他没做过这么多,几万张最多了,倒是纸墨什么的进价我这里有”
李一鸣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,递回去。
工人还在挺费劲地算。
“不用算了!”李一鸣打断他们,“先印一百万张吧!中间还得休息,查个次品什么的,看看三天能不能印完,我赶时间的!”
这话音刚落,房间里又是一片安静。
第一块有我的牙印,是证明我的清白的!
周喜干着嗓子,努力咽下口水,瞪着那堆黄金,从第一块看到最后一块,然后又看回第一块。
“都是金子?”有人悄声问道,“这得多少钱啊?”
“反正几十万应该有的。”又有人悄悄回答。
“是要发粮了?”
“不知道”
好多人不约而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,情绪紧张的正常反应,消息从人堆里传到门外,更多人往里挤,不过没人敢扑到中间。
李建国也紧张,但他还要保持镇静,儿子又开始装大领导,他得绷着!
除他之外,在场的还能保持比较平静心态的只有两个银行工作人员了,他们两人脸上吃惊的表情是有,但更多是在打量着李一鸣,看着这个嫩脸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又要做作打算。
李一鸣笑眯眯,带着无所谓的神情轻轻拍了拍箱子,似乎提醒别人注意里头还有货没拿出来。
咳!那中年男子目光从桌上那堆黄金属块上收回,扶了下金丝眼镜问道:“这位李先生,你是要给他还钱的吗?”
他说着的时候,示意着那个一头汗的郑荣。
李一鸣看看他:“你是哪位?”
“鄙人东亚银行黄丘生。”中年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摸出张名片递过来,“这是我同事,林大卫。”
那林大卫也递上名片。
“我又不认识他,怎么好好替他还钱。”
李一鸣接过来放在桌上叹了口气:“其实我本来是带着生意来的,但来了才发现居然你们居然在罢工!”
李一鸣一边说一边拿起金块往箱子里头放,动作麻利得像个老千。
看着金块一块块从桌上消失,好多人急了,生似这自己的钱被人抢走,一下就有人出声了。
“先生,不是罢工,是他欠粮啊!”明显是工人代表的一个男子说道。
“是啊,他以前经常就拖时间发粮,都是大家催几天发一下,这次把厂子都赌输了!还欠那么多钱!”另一个工人也赶紧说道。
“郑荣!丢你老母你说是不是!?”
甚至有人要冲过去把那胖子揪起来,那警员周喜和任华赶紧拦着:“喂,不许动手!”
“回去站好!”周喜声音更大。
“我知道,”李一鸣看看郑荣,目光转了一圈,“这个胖子把厂子押给银行,然后把钱赌没了,还欠了这么多工人的工资没发。现在大家不给你干活了,厂子银行要收走。”
李一鸣说到这,看着黄丘生和林大卫:“黄先生,你们完全可以让警察把这家伙带走,让工人开工嘛,又不是没生意,我看别的厂忙得要死人了!”
“谁敢找他做生意啊!拿了钱又去赌!”一个工人直接插嘴。
李一鸣点点头:“说得也是,做生意重诚信,没了信用这是恶性循环啊!我说黄先生,其实六万块不多,银行就不能垫下,工人都等米下锅呢!”
“这位先生,欠工人钱的是他啊,又不是我们银行!他是拿这厂房子地皮和机器抵押的,要是知道他这么烂赌,我们怎么敢放贷给他”
黄丘生不以为然说道,又看看李一鸣,悠悠加了句,“我们怎么能帮他还这个钱,他还欠我们银行钱呢!银行也是私人的钱,也不是善堂啊!”
“说得真好!”李一鸣满脸同情地点头,“那你们打算把这个厂子怎么办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