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二！”老太太厉声喝了一声。

杜明被当头一喝，也意识到自己言语冒失，却又不甘，只能深深地低下了头。

老太太有些不忍，轻声道。

“这不是我们该说的，甚至想都不能想，你应该比我明白。”杜明颓然地点了点头。

杜明离开，老太太望着窗外秋风卷起的树叶，心头一片索然，想起当年那一日，大儿子被送回来的情景，满身鲜血，身体冰冷，白发人送黑发人，那种滋味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会得到。

儿子死了，给家族换来了个皇商名头，杜家从此一跃而上，成为新贵的一员，尽管是商贾，可以后打交道的人也都是贵人，何况皇上还给大孙女赐了一门王府的婚事，在外人眼里，杜家无疑鲤鱼跃龙门，再大的悲痛也该被这滔天的皇恩化解了。

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宁愿没有这样的皇恩，甚至哪怕倾家荡产也愿儿子活着！

那是她十月怀胎，一朝分娩，在鬼门关绕了一圈，辛苦养大的儿子啊，天的富贵也换不来的儿子啊！

可是这样的话她能说吗？

不能啊，儿子舍命救的是皇上的儿子，儿子舍命换来的荣耀是皇上给的，她敢说吗！

小儿子气不过，她也气不过啊，可是大儿子已死，人死不能复生，她这一大家子人，老二老小的小，还得活下去，她能怎样呢？除了听话，还能怎样？

如今大孙女的亲事没了，换成林家那个瘫子，皇商又有了新的情况，杜家又出现了败类，她也是恨，只恨当年大儿子怎么就丢下了这一大家人死了！

但这话却是不能说的，跟谁也不能说。

不知不觉，老太太老泪纵横。

杜依梦带着小竹回了冬璃院，不到片刻，杜耀宗和杜依惠来了。他们也是刚从外面回来。官兵撤去，他们出去打听情况了。

杜依梦知道他们来的意思，又将四位郡主的死说了一遍。

“果然是杜依凤！”杜耀宗说的咬牙切齿。

杜依梦看着杜依惠，想到杜依凤说的那句，杜依兰是小妹杀的，看着这个可爱娇弱的妹妹，还真没想到能将自己的亲姐姐杀死。

不过这件事她谁也没说。

“那个清华的人真的是柳家的人？”杜依惠关心的问题很实际。

“大概是吧，不然没人会这么无聊冒充柳家的人。”

“那她母亲又是怎么因为大姐死得呢？”

杜依梦摇头。

“我不知道，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母女。”

又详细询问了一番他们才离开，在院子杜依惠看到了小竹，免不得惊讶这里还站着个外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