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煜宁掏出一块令牌:“这是太皇太后赐予本郡主的令牌,见令牌如见太皇太后。”
胡大人立即对着令牌跪了下来。
“现在,本郡主能进去了吗?”
胡大人立即站起来,殷勤道:“郡主请。”
穆煜宁跟着他一路穿过牢房,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门口。
胡大人亲自将牢门打开,对郡主说道:“郡主,这里阴湿霉重,恐会侵蚀郡主的贵体,还请郡主不要在里面呆太久,免得太皇太后怪罪下官。”
穆煜宁轻轻答应一声:“嗯,本郡主知道了,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胡大人带着人退了下去。
姚白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,摆在空地上,然后和麦冬退到一旁。
“小师妹,你来了。”
谢二很不自在,虽然穆松盛看在他是穆煜宁的六师兄份上,并没有对他怎么样,但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,蓬头垢面的,肯定很邋遢。
他不想给小师妹留下不好的印象,此时在牢房中与她相见,他的心里感到很不舒服。
穆煜宁也不嫌弃地上脏,就在他对面的地上坐下,将筷子递到他的手上,又给他和自己倒上了酒。
她温声说道:“六师兄肯定不习惯这里,中午肯定没吃饭吧。
“这是你最喜欢的竹叶青,这些菜也都是你爱吃的。
“我们先不说别的,就让我陪六师兄好好吃一顿饭吧。”
谢二鼻头感到酸楚,眼眶有点湿润。他吸了吸鼻子,将眼泪憋了回去,对穆煜宁笑道:“好,就让我们今日再开怀畅饮一次。”
穆煜宁冲他微微一笑,谢二的心立即又暖和了起来。
他们一边喝酒,一边吃菜,一边聊着闲话,一边谈着趣事,仿佛这是缈宗门的后院,他们就像从前一样天南地北地胡吹海侃,好不快活。
但酒总有喝完的时候,饭菜也总有吃完的时候。
谢二看着姚白和麦冬收拾碗筷,心里怅然若失。
他不舍地看向穆煜宁,幽幽问道:“小师妹,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?他们都说我伯父犯的罪是诛灭九族的大罪,我们二房的人也要被问斩。”
穆煜宁心里难过,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,只好沉默。
谢二自嘲地笑了笑,反过来安慰她:“小师妹别难过,下辈子我们再做师兄妹,你以后一定要多保重身体,幸福快乐。”
穆煜宁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,她哽咽地说道:“六师兄,对不起,煜宁无能,不能救你出去”
宫女笑着说道:“娘娘,皇上要是吃了您亲手做的玉簪糕,铁定十分开心。”
陈昭容自得地笑了笑,道:“我也许久不曾做了,希望手艺没有退步才好。”
“不会的,娘娘做的玉簪糕是宫里的一绝,连皇上吃了都赞誉有加,其他的娘娘都望尘莫及呢。”
“就属你嘴甜。”
“才不是,奴婢说的是实话。”
转眼之间,她们已经来到了养心殿外。
陈昭容看了看,殿外跪着好几名太监,而平常在殿内侍候的孙公公守在了门口。
且养心殿的大门是紧闭的。
孙公公看见了她,立即上前行礼:“奴才见过昭容娘娘,娘娘您这是来给皇上送点心吗?”
陈昭容笑道:“是啊,本宫听闻皇上最近胃口不怎么好,特地做了他爱吃的点心送过来,希望皇上能多吃点。”
孙公公为难的看着她,踟蹰道:“可是,皇上今日心情不太好,娘娘是不是改日再来?”
陈昭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,她看了一眼殿门,里面似乎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。
于是她又堆起笑容,道:“多谢孙公公提点,那本宫就改日再过来。”
“娘娘慢走。”
孙公公重新站回到门口去,听到了里面传来了皇上的暴喝声。
“岂有此理,是谁走露了风声,让那个老太婆抓住了把柄?”
皇上气得又摔碎了一个杯子。
洪公公跪在一旁,大气也不敢出。
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,处处让朕受掣制不说,如今还打算削弱朕的势力。
“朕不能认输,对,朕一定要让她也尝尝愤怒的滋味。”
皇上突然不再摔东西,坐在椅子上,安静地思考起来。
良久之后,他开口吩咐道:“去把董正泰给朕叫过来。”
“是。”
洪公公直起酸麻的双腿,立即走出了大殿,并叫人来收拾收拾。
很快,董正泰就来了。
皇上对他说:“你拿着这块令牌,今晚去一趟大理寺”
武宁候府被抄家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京城各个府邸,有些人痛斥武宁候大逆不道,有些人则唏嘘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