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灵想要扶他，却不知道该怎么扶，犹豫中白冰已经站了起来。

白冰走出一步后，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，回头看着她，伸出一只手，道：“走吧。”

江灵震惊地看着那只仿佛从天边递过来的手，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，迟疑了一会儿，才将手伸了过去。

白冰就像是接过一根树枝，一把剑，一卷书似的，随意地拉起了她的手，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。

江灵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，脑海里一片混乱，全身上下仿佛只剩了一只手，一只被白冰牵着的手。

白冰领着江灵出了洞，下了山，来到了擂台上。

江灵偷偷地看着他的脸色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，这才把一颗心彻底地沉到肚子里去，心道，他没事就好。

但是在她没看到的地方，白冰另一只手一直在紧紧地攥着，仿佛在按捺着什么凶猛的恶兽似的，手背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。

看到擂台上的妖族的时候，他松开了江灵的手，嘱咐她在一边等着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了一众妖族的跟前，跟他们解释清流的状况。

妖族人听说清流已经没事了，休息一天应该就能复原，都松了一口气。

他们欢喜鼓舞，热烈地大吵大嚷，擂台周围密密麻麻的火把燃烧的正旺，把每一个开心的脸都照亮了。唯独白冰的脸一直平和而淡然，与这个气氛格格不入。

江灵看着白冰说完了话，朝她走了过来，心里突然升起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，她非常想知道在白冰身上都发生了什么，为何这个人会是这个样子。

山洞内一团漆黑，江灵冲了几步才想起来回身抓过红药手上的火把，然而她刚刚走进山洞，就听到噗一声，火把灭了。

接着，又是噗噗几声，似乎有石子打在她脚下的土地上，带起一阵灰土。

“白冰！”江灵停住脚步，慌里慌张地喊了一声。

山洞深处传来一个平静但是不容置疑的声音：“别过来。”

这是白冰的声音，听到他还能说话，江灵松了一口气，把火把扔到地上，往前走了几步，小石子又飞过来打在她脚下，带起警告意味十足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山洞中。

江灵着了急，大声道：“为什么不让我进去？”

然而这次过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她。

黑漆漆的山洞内静谧无声，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了白冰的声音，她几乎都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有人。

山洞外的声音倒是不小，狐族的人正手忙脚乱地抬起昏迷的清流，红药又是着急又是担忧的嚷着：“轻点！”

文定小声抱怨着：“狐王真沉啊！暗影大哥是怎么把他拎出来的？”

红药好像拍了他一巴掌，文定哎呦呦地叫唤起来，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，人声渐渐远去，直到洞外也一片安静。

在这个过程中，山洞深处始终没有动静，安静得像是一片死地。

江灵听着静默的声音，心里阵阵发慌，又想起暗影那嘲讽的语气说着白冰吐血了，她蓦地觉得有石头压在了心口，让她心疼地喘不过气来。

如果没有她，白冰真得没人理会，受伤了也只能蜷缩起来，在黑暗里默默地疗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