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起自己做演员的时候,有些角色没演也就罢了,可一旦演了,就想要诠释出一百分的效果,如果最后只有九十九分,就会为那差点就能得到的一分耿耿于怀……
虽然真实的人生不同于演戏,不可能有按部就班的完美,但正是那些未知的巧合与机遇,让人在捉摸不定的行进中,渴望得到更多,更多……
比如一见倾心的相思,怦然心动的喜悦,情投意合的满足……
她躺下来望着帐顶,黯淡的光线中神色恍惚。
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,得陇望蜀吧。
凌晨时分,丑时前后,施乔终于抵挡不住睡意的侵袭,在她那些无法言说的惆怅和遗憾中沉沉睡去。
京城的夜色中,却还有许多未眠之人。
邓斌匆匆踏进信国公府,坐在外院世子的书房里心神不定地喝了半盏茶,邵庄就从门外走了进来。
“大人,出事了。”没等邵庄发问,他连行礼都顾不上,直接开口道,“一个时辰前,虞大人派人来通知我说,手下人刚准备解决薛恪,突然有人潜入狱中,抢在他们之前把人弄走了!”
邵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讶和凝重,但他很快就面色如常,走到书案后坐定,问道:“知道是谁的人吗?现在人在哪儿?”
“现在还暂时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来头,打算把薛恪弄到哪儿去,不过虞大人已经派人去跟踪了。”
“跟踪?”
“是啊。”受他的从容影响,邓斌也镇定下来,“对方不但弄走了薛恪,还在牢房里留了具尸首,装作薛恪的样子,虽然动手的时候避开了牢里的囚犯和值夜的狱吏,但怎么看都有种明目张胆的味道。虞大人觉得他们行迹古怪,吩咐手下人不要轻举妄动。”
邵庄听着面露沉思。
手法这么粗糙,刑部的人一看就知道薛恪被调包了,肯定会追查,留不留尸首有什么区别?
还不如直接劫了人就走,省时省力。
所以这种毫无实际用处的“调包”有什么意义呢?
他用手指轻敲着书案,挑眉问邓斌:“你觉得对方留下一具尸首假扮薛恪的目的何在?”
“目的……”邓斌摸着下巴思忖起来,“他们这样做无非能达成两个结果,一让薛恪活着离开大牢,二让人以为薛恪死了。”
他困惑地停顿了一下,“但是虞大人他们都见过薛恪的,这不是多此一举吗?”
“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?”
邓斌一点就通,瞪眼道:“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今晚要杀薛恪?”
“不是我们,是虞大人。”邵庄笑了笑,“告诉虞万枝,弄走薛恪的人不会跟他作对,天亮之前,他一定会知道动手的人是谁,一切照计划行事。”
天亮之后,“薛恪”的尸首会被发现,他的死就会传出来,结果跟他们原来计划的一样。
邓斌有些不可思议:“对方以为我……虞大人真打算杀薛恪,才想了这么一出吧?真好奇这连薛恪自己都不知道的帮手是谁!”
“对方不一定是为了帮薛恪活命,也可能是另有图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