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越想着，眼眶都禁不住有些微红。亮亮还是沉默不语，眼神的方向盯着内里的厨房。秦苏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亮亮的头，他也说不出更多的安慰的话。

半晌，亮亮转身看向秦苏，问道：“爸爸他，是不是再也不回来看我和妈妈了？”

秦苏看着小小的亮亮，有点心疼，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亮亮的问题，只有沉默。

亮亮却是敏锐地感觉到了秦苏眼神中想要表达的意思，眼睛里有泛起的水光，亮亮瘪了瘪嘴，声音哽咽：“我知道了，爸爸他，他再也不会回来看我和妈妈了。”

秦苏从军时间尚短，他明白从军会有多少危险，也听说过多少马革裹尸还的故事。可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去到战友家中，告知这么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消息。真真切切地看着他们伤心欲绝的脸。

秦苏蹲下来，平视着亮亮，搂住了亮亮。亮亮不知道为何，哭得愈发伤心。

初越在一边也很是难受。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刘初越上辈子失去过自己的孩子，所以对芳姐失去亲人的痛这么的感同身受；还是自己想起来来了某个再也不会相见的人。

亮亮哭了许久，哭得甚至都没有了力气，秦苏用手轻轻地擦去亮亮的眼泪，安慰道：“亮亮，不哭了啊。等会让你妈妈看见了，又要难过了。”

亮亮听到秦苏的话，他本来就是个极懂事的孩子，慢慢地压抑着自己的抽咽声，好一会儿才止住了自己的眼泪。

芳姐没有多久就端着几个小菜，初越帮忙摆了碗筷，入座的时候，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意。芳姐看着桌上的饭菜，突然眼泪就没来由地掉下来了。他再也不会吃着自己做的饭菜说好吃了，再也不会了。

初越一看，强忍着开口道：“芳姐，秦先生，亮亮，我们坐下吃饭吧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芳姐的声音还是带着浓烈的哭腔，“我们吃饭。”

这一顿饭大概是秦苏吃的最难受的饭了，芳姐摆出的饭菜在那个年代已经算得上是不错的美味佳肴，可是他吃一口，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的酸涩。

芳姐经历过生活风霜的一双眼睛看着秦苏，问起了丈夫生前的事情。她多难过啊，自己都没有参与他那么多的人生。

秦苏看着芳姐期待无比的眼神，忍着心中的难过，开始讲起了芳姐的丈夫在部队的事情。除了开始的一眼，秦苏甚至都不敢再去看一眼芳姐的眼睛。自己的眼睛一直盯着桌角，忍了情绪，才讲的出口见建国大哥的事情。

他才进部队的时候，建国大哥就对他多加照顾。他也是没有想到，只是外出执行个任务，竟然成了永别。

初越送走秦苏的时候，回来看的时候，芳姐就坐在桌子前，盯着一桌饭菜发愣。

初越在一边看着芳姐，说不上心中涌起的酸涩情绪究竟为何而生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