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南星说了这隐晦的一句话,却并不继续说破。
“你真不让我住在我爹娘家?”
沈老太态度强硬,“你都自立门户了,还有脸吃住我沈家?休想花我沈家一个铜子儿!”
“你这说的就不对了,我花的哪是你的钱呢?我还是你的债主呢!”
沈老太没听明白,还没来得及骂人,就看沈南星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。
“你又要干什……”沈老太话说到一半,看清了纸上的内容,大惊失色,伸手就想抢过来看个清楚。
沈南星手一抽,将借据收了回来。
“四叔可还欠着我五十两银子呢!我本想着一家人嘛,何必计较!可如今嘛……”沈南星脸色一变,“既然我都不是沈家人了,那自然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了!”
“怎么可能?”沈老太想大叫又怕被别人知道,“你这肯定是假的!”
沈南星也不解释,慢悠悠将借条收进袖中,“还是那句话,信不信由你!你大可以惹怒我,我就将这欠条递给镇守大人,就看四叔的骨头够不够硬,能不能把牢底坐穿了!”
沈南星一脸的春风得意,谈笑自若地进了堂屋,而沈老太满脸的如丧考妣,如被揪了毛的斗鸡,颓丧极了。
曹氏觉着奇怪,上前想问问沈老太,却被寻着由头臭骂一顿,成了出气筒。
金氏端坐一边,带着考究的没目光在几个人身上来回探视。
目光和沈南星一对,对方回了一个不失礼数但绝不亲近的眼神,金氏手微微握紧。
沈老太的偃旗息鼓,让家里又恢复了虚伪的平静。
沈远山不大在意沈老太和二房的争端,毕竟这多年也习惯了,他一心在大儿子一家身上。
“这回回了可还去?”
沈天龙也有些激动,“不去了。谢大人高升,调任了金陵,举家都要迁过去。本想带着我们一家同去,可金陵山高水远,孩儿他娘说我们多年没有伺候爹娘,再远走就是不大孝,我便推辞了大人,带着穹儿和茹儿归家来了。”
“好好好!”沈远山大为高兴,一连赞了几声,“大房家的是个识大体有孝心的!”
金氏笑着说着好听话,十分温婉得体。
沈老太心下十分诧异,大儿子在官家任着二管家,金氏也当着一等嬷嬷,生活比乡下不知好到哪儿去,这金氏竟也能舍得。
曹氏也是一样,那又酸又毒的眼神,裸射向金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