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爆喝出来的声音,尖利异常,听的已经跑出一大截的巧丫心中直发憷。
“小姐、小姐,怎么办?”巧丫非常担心:“小姐,冯少爷真的会告状,老爷没在,他们真要将你赶出去可怎么办啊?”
“怎么办?凉拌!”林福儿哼笑一声,不以为然的说道。
自打林福儿入住嘉兰学府,同在幼学班的冯书宝就见天给她添堵,什么书包里塞虫子,书本上泼墨水,丢掉她的笔,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扯凳子、伸腿挡道等等,活脱幼学班恶霸一枚。
要知道这位冯先生的宝贝孙子冯书宝,已经十岁了,是幼学班里年纪最长的,整天欺负她这个五岁的小女娃,旁人不敢说啥,林福儿却觉得臊得慌。
林福儿不是真正五岁的孩子,自然不怕冯书宝的作弄,但也一点没有陪着周旋的心情,跟个十几岁的小子掐猫儿逗狗儿?她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冯书宝?!
可是今儿这冯书宝太过分,竟然在湖边的路道上放了鹅卵石,湖边地面潮湿,晨起寒气重,这段路道几乎都是结着薄冰的,路面湿滑本就容易摔跤,还放鹅卵石,这是成心想坑她。
看看路道旁冰冷的湖水,林福儿心中恼怒。
想起冯书宝往日来的各种作弄,在脚将将踩上鹅卵石的时候,假意摔倒,巧丫不明所以,见冯书宝带着两个人趁机围上来,赶忙挡在林福儿身前。
巧丫明明很害怕,却依然伸展着胳膊对上冯书宝,将林福儿护在身后。
林福儿见巧丫如此,差点心软破功,她还没来及反应,冯书宝便指着林福儿和巧丫吩咐,命令随他同来的两个人,要将林福儿和巧丫丢进湖里。
再过几天就寒冬腊月了,这么冷的天,要将她们两人丢进湖里?
林福儿怒了,入学后第一次搬出了府院长,吓住了跟冯书宝同来的两人,那两人平时跟冯书宝混,溜须拍马的沾些好处,可再如何大胆,都不敢拿求学机会开玩笑。
两人迟迟不动手,冯书宝气急自己冲到前头,那两人趁冯书宝背过身去,赶忙掉头跑了。
“哎,算了算了,不过是个巴掌大的小丫头,你还能揍她一顿不成?”另一个肩背宽厚的少年,收回视线,对发狠话的少年说道。
“对啊!她可是府院长亲自带进来的,真惹毛了,跑去告状,到时候咱们吃不了兜着走,呵!”话虽如此说,语气声调却没有半点忌惮,反而很是不屑。
“哼,府院长将她留下,转过天就离开了,一去这么多天,也不知道何时回来?没准将她带进来只是一时的恻隐之心罢了,月许来一直躲着,就是想让那臭丫头知难而退,自个儿退出的吧?啧啧,你们没发现,整个学府,也就她身边的丫鬟与她说话,旁人根本没人与她说话。”
“你们说,府院长迟迟不归,会不会就是想等那丫头自己识趣、早早离开呢?”
“难说!”
“女子进学,进的是女学,读的是女戒,学的是相夫教子,从古至今,还从未听说过,哪个女子进府学,学孔孟之道的?这、这简直匪夷所思。”
“也不知道府院长当初怎么想的?”
……
“哎呦!”突然,远处传来一阵惊呼,打断了亭内几个少年的交谈,众人闻言,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,顿时眼眸微闪,不约而同的起了身。
“玄墨,一起去看看?”众人离开时,有人回头冲始终没有发表意见的小少年发出邀请,此言一出,几个着急去瞧惊奇的少年,都停了下来。
少年们以为,玄墨恐怕又会扫兴独自离开的时候,却见他站起来走了过来。
“走吧!”经过众人时,玄墨轻声说道。
十二岁的少年,走路时腰杆挺直、目不斜视,抬手投足间,都透着几分超然之态,恍惚间,给人一种他正处于镜花水月之中的不真实感。
玄墨自然不是超脱了现实的存在,只是在这嘉兰学府当中,他的存在与表现确实超乎寻常。
嘉兰学府开学至今,短短两个月时间,玄墨的课业突飞猛进。旁人背课文,需要一遍遍的朗读熟记,玄墨看一遍、读一遍,或者听一遍,便会记下内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