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来,她想要凭如今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身板脱困,怕是不可能了。不可能也不能坐以待毙,等玄墨来救她,不是不可能,但林福儿实在不想自己以人质的身份与玄墨见面。
金嵘之前说的那些话,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,但有些存在八成是真的,比如那位玄墨更小时候的青梅竹马,为了救玄墨负伤多年,玄墨当初能为那女孩立誓,那女孩在玄墨心中定然占着极重的位置。
……那么自己与那女孩比起来,玄墨更在乎谁呢?
林福儿默默的在心中发问,问出来,又觉得可笑。
人活一场,总要经历许多是是非非,也总有几个人印刻在心底,亲人、爱人、友人,谁比谁更重,很多时候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分不清楚。
既如此,何必细究。
人活一世,难得糊涂,珍惜当下,珍惜眼前人。
林福儿前世经历过一场失败的感情,重活一辈子,本不想再涉入其中,可感情的事,又岂是能由着人的意愿收放自如的?
自打与玄墨分别,她便渐渐的明白了那份儿思念背后的情感。
尤其是金嵘提及那位为了玄墨负伤昏迷多年的女孩,林福儿一阵混乱之后,越发肯定自己的心迹。
正是因为明白,才会如此心中没底。
林福儿努力的晃了晃脑袋,将再次冒头的胡思乱想压下去,压着眉头睁大眼睛,将注意力挪到屋内陈设上头。
细细的扫过屋内所有东西,试图从中找到脱身的契机。
可惜,片刻之后,林福儿失望的耷拉下了脑袋。
不能拖着病体出门,没有可以传递信息的器物,不能自救,也不能求救,还真是铜墙铁壁死胡同,看来她只能等人来救了。
等人来就,她又想起了玄墨。
林福儿晃晃脑袋,微微抬手感受了下身体上的力道,相比较之前,那种乏力感更加明显,所中之毒是融骨散的可能性更多了一分。
“恩,故事很感人。”林福儿压下心中的震荡,看着面具男说道,她想若无其事,可她神情间的些微变化,终是透漏了她的心绪。
金嵘看出来了,并没有点破,笑的十分欢畅。
就好像,他当真捏准了林福儿的命脉,连玄墨的命脉也捏准了一样。
玄墨当真会因为这个小丫头,受他牵制吗?看来,可能性很大嘛!
那日,金嵘与林福儿一起落崖,坠崖前,林福儿在金嵘眼里不过是个蝼蚁,生死根本不值一提,可是坠崖那刹那间发生的事情,却改变了金嵘的看法。
金嵘绝对,面对生死还能镇静对待的小丫头,定然不是泛泛之辈。
于是,金嵘带着林福儿避开玄墨的搜铺,却在诸葛永昌等人来寻时,恰到好处的将林福儿送到那些人能找到的地方,之后,林福儿被诸葛永昌等人带回诸葛府。
金嵘还曾去诸葛府探看过林福儿,发现小丫头对诸葛府似乎有点陌生,随便揪了个人来问,三两句便知道了林福儿的底细。
原来,小丫头是诸葛府刚刚找回来的大小姐。
一个乡下丫头,初进诸葛府,虽对新环境有好奇,却表现的很稳当。
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历?
金嵘好奇,便让人去查了查,一查方知,小丫头竟然来自嘉兰学府,而他那个好师弟,藏匿了十年、近来他才探知到其下落的地方,不也是嘉兰学府吗?
难道,这是巧合。
金嵘着人细查,嘉兰学府是官学,里面尽是男子,唯二女子,正是林福儿与她的丫鬟巧丫。
而两人在嘉兰学府时,一直与玄墨住在一个院子里。
玄墨竟然允许陌生女子与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?金嵘心中大动,虽说多年未与玄墨有啥交集,但玄墨的品性他却知道,能容忍陌生女子待在身边,对他来说,定是意义不同的。
想到这一点,金嵘眸色中精光大放。
考虑到正在实施的计划,他二话不说,赶紧派人潜进诸葛府,趁着宴会,迷昏了林福儿,将其带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