虫儿闻言,连连摇头,一边小心翼翼的将绣包打开,掏出了里面的东西,竟是一条手链,看到手链时,薛朗的神色瞬间僵住。
一双眼睛如点了灯一般,紧紧的盯着那条手链。
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,被撕开了豁口,依稀间,薛朗似看到了同样的手链,手链戴在一个女孩儿的手腕上,耳边是女孩银铃般的笑声。
薛朗猛然抓过收敛,瞪着虫儿道:“这条手链,哪里来的?”
虫儿被薛朗的样子吓到了,可想到自己至今不明的身世,她眼底透出几分光彩,下意识的张了张嘴,可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,神色便快速的黯淡了下去。
她不会说话,也没有回答,神情间明明惧怕薛朗,却伸手过去,像是要将绣包从薛朗手中夺过来一般,眼泪无声的落着,将一双眼浸在泪水里,黑黑亮亮。
薛朗见虫儿对手链如此珍重,无奈松了手。
虫儿拿回手链,瞬间将其捂在怀里,像是生怕薛朗再去抢夺似的,整个身子都佝偻着,护着怀里的东西。
见她如此模样,薛朗深深呼了一口气。
转身快速出了屋子。
离开时,看到外头的属下,还特意吩咐了一声,帮屋里送些水,不要苛待了,这会儿薛朗哪里还有撤换虫儿的打算啊!
只想将其长长久久的留下,然后慢慢追问那条手链的来由。
手链,是薛朗的姐姐薛晴之物,薛晴五岁时,恰逢当地观音诞辰,因薛晴生的可爱,被选为了莲花坐前的童女扮演者,能得此殊荣,不仅合家欢喜,就连出门也是极有荣光的。
可是谁会料到,观音诞辰,万民朝拜,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时,竟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火箭,一箭射杀了坐在莲坐上的,扮演观音的女子。
林福儿改头换面从成衣店出来时,正好看到刚刚追他的那队禁军巡逻围住了那间荒宅,她昂首阔步的随在人群里,像街面上的人一样,不仅没有急着离开,还并在人群里,瞧起了热闹。
热闹的结果,当然是那些禁军没找到人收场。
等禁军巡逻散去,林福儿好奇的摸着嘴边的胡子,问站在身边一男子道:“大哥,这是、出了什么事啊?”
猜测归猜测,可瞧这些人的阵仗,林福儿又有些怀疑,当真是为了找她?她有那么大的面子?皇帝会为了太子,如此大动干戈?
“兄弟刚到京城吧?瞧着面生的很。”男子打量了下林福儿,视线重点往林福儿的帽子与衣服上瞅了瞅,林福儿这会儿不仅戴着毛皮帽子,还披着毛皮袍子,看着不仅暖和还十分阔气。
“哈哈,大哥好眼力!”林福儿哈哈笑着说道。
一句夸赞的话,男子听的喜笑颜开,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官家好像在找人,也不知道找的是谁,连个画像都没有。你说说,不知道要找的人长啥模样,这怎么找?那不跟大海捞针一个样?”
“昨夜找了一宿,今日还出了新花样,但凡出城的人,必须洗脸,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等新鲜事儿,也不知官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……
要不是林福儿即使抽身,男子能拉着林福儿去找个坐的地方,聊上半天。
原本,林福儿还只是猜测,天家在城门口放上一盆水,但凡出城,必须先洗脸,这奇葩的找人法子,八成是为了找昨夜擅自溜出宫的她。
听了男子的话,林福儿却更加认为,天家要找的人,是她的可能性极大。
画像,天家手里倒是有,可是她的化妆术堪比易容,就算将画像摆出来又有什么用?化个妆跟换了一张脸似的,天家还能揣测出,林福儿都会改换什么面容不成?
皇帝知道了她会用的易容术的破解之法,想要披着伪装藏身在京城,怕是不容易。
看来,得尽快找个稳妥的藏身之所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