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大,这么复杂,这么漂亮……
她难掩激动道:“娘,给我弹一曲吧。”
阮棉棉自是不会拒绝,笑道:“还想听你最喜欢的《秋风》?”
凤凰儿摇摇头:“不,既是新箜篌,自然要听新曲子,你给我弹一曲……嗯……不如就弹那一日你说的音域不够宽,第二乐章弹不了的那一曲吧。”
阮棉棉道:“没问题。”
她示意凤凰儿坐下,自己也坐在了琴凳上。
很快,悠扬而空灵的乐曲声在院子里回荡开来。
阮棉棉每日弹箜篌的时间都很长,三房如今的下人们早已经习惯了三夫人的乐曲声。
然而,今日的乐音太不一样了。
就算丝毫不通音律的人也能听出今日的乐音和往日的区别。
单就音量而言,就比旧箜篌大了好几倍。
下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,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。
她们甚至没有注意到,一道修长的身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立在院子门口,好半天都没有挪动半步。
这人自然只可能是司徒三爷。
他这几日一心扑在公事上,连妻子和女儿都没能照面。
今日好容易回来得早一点,换过衣裳后就来了三房主院。
没曾想却听到了这么特别而动人的乐曲声。
司徒曜在音乐上的造诣少有人能够及得上。
他自然能够听出这乐曲是出自箜篌。
但他同样能听出这声音绝对不是出自“凤灵”,甚至不可能出自他听过的任何一架箜篌。
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一探究竟。
可这乐曲声太美,他实在不忍心打断。
而且他有些不敢相信,这般陌生且动人的乐曲会出自阮氏之手。
自己的妻子有几斤几两,他还是很清楚的。
阮氏在乐音上的天份属于中等,但因为她多年来的努力,稍微弥补了一些天份上的不足。
但要说她能够作出这么出色的新曲,司徒曜无论如何都不相信。
阮棉棉两辈子都没有这么小心过。
想想也真是可怜,不过几颗辣椒籽而已!
上一世她每天浪费掉的都绝对不止这几颗。
她指了指面前的一堆辣椒:“小凤凰,这就是我从前对你说过的辣椒。”
凤凰儿终于明白阮棉棉为何这么紧张了。
她伸手拿起一个干辣椒,疑惑道:“我记得你说过,这种东西不是咱们这里原产的,而是那个……中南美洲……”
阮棉棉又一次被凤凰儿的好记性给弄得没了脾气。
自己不过是念叨了一回而已,小姑娘至于连“中南美洲”这几个字都不会记错么?
她点点头道:“你说的没错,但这是我们那里的说法,如今这个大宋么……鬼才知道这辣椒究竟是怎么跑到倾音阁的!”
胡人不过是她胡乱编造的,谁知道还真扯出一个什么波斯胡。
虽然韩先生和龚大师振振有词,说这辣椒八成就是波斯胡带到倾音阁的,她却不敢肯定。
如果真是那样,就说明辣椒在波斯不算什么稀罕物。
只要她能寻到一个波斯人,让人家给她弄一批辣椒来不就得了?
可惜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。
倾音阁虽然和一般的商铺不一样,但它始终还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。
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无意中把辣椒籽儿掉在倾音阁的?
与其大张旗鼓地去做那种没有把握的事情,不如踏踏实实种辣椒。
可这辣椒该怎么种呢?
上一世她不养宠物不种花草,辣椒倒是种过几回。
但仔细想想,那几回其实都跟玩一样。
就是在她之前的租户留下的花盆里随便扔几颗辣椒籽,然后时不时浇上一点水,时不时去看上一眼。
然而,就是这么漫不经心,每年也能让她小有收获。
可她很清楚,自己的辣椒种植经验依旧少得可怜。
如果还像上一世那样弄几个花盆种着玩,她一年估计就能吃三四次辣菜。
而且时间久了病虫害等等问题就会出现,辣椒迟早还是会消失。
要想一辈子都有辣菜吃,她就必须把辣椒弄到田庄里去大规模种植。
当然,今年一共就这么点种子,规模不可能有多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