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。”
“你这份真心能够维持多久?”
“一辈子。”
司徒篌眯了眯眼睛:“一辈子?”
赵重熙迎上他冷冽的目光:“你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见证。”
“好!这话我记住了,也请你千万不要忘记。”
赵重熙这才笑着请司徒篌坐下。
两人在圆桌旁相对而坐,梧桐这时才敢上前替他们倒茶。
司徒篌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。
“既然长孙殿下和司徒箜的婚事已成定局,那我今后便唤你一声姐夫。”
一声“姐夫”,让赵重熙的心情瞬时明朗了许多。
皇祖父赐婚后,这还是司徒家的人第一次公开承认自己的身份。
然而,不容他高兴太久,司徒篌又道:“阿浚也随我一起来了晋州,他听说你和司徒箜定了亲,十分不服气。
如果他说了什么冒犯的话,还请你多多包涵。”
赵重熙笑道:“那是自然。”
“还有,如果他要同你比试,你可酌情而定,千万不要胡乱应承。”
“阿篌觉得我不是涂浚的对手?”
“如果他同你比试拳脚剑法,你应该不至于落败慰。
如果他要和你比骑射,我劝你还是早些认输。
因为单论骑射,连我都未必是阿浚的对手。”
赵重熙知道司徒篌并不是故作谦虚。
涂浚的骑射功夫,就连那些在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都未必及得上。
他笑道:“谢阿篌提醒,我记住了。”
不过他很清楚,如果涂浚真找他比试骑射,即便知晓自己不敌,他也绝不会退缩。
司徒篌见他很是对自己的脾气,心情越发明朗:“此次你和父亲是来查那私粮案的,可有什么头绪?”
赵重熙道:“知晓内情的官员已经自尽了,其余官员也只是了解一些皮毛。
燕国那边的情形也一样。
如今只能从粮食的去向开始入手调查。”
司徒篌道:“听闻燕国的官员昨日也已经抵达两国边境,大约明后日便会抵达晋州。”
司徒曜从未想过,上一世自己死了之后,大宋会是怎样的情形。
可此时听儿子嫌弃他们夫妻不会用手段,他突然生出了一种很奇怪也很大胆的想法。
上一世自己身死时,篌儿已经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杀神,年纪轻轻就封了候。
以他的手段,弄清楚父母的死因应该不难。
而且以他的脾气,查出死因后绝不会不为父母报仇。
青青是有手段不假,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她又能走几个回合?
阮棉棉那日对他说过,上一世青青竟做出了那等龌龊不堪的事。
二皇子、三皇子,还有那些朝中重臣以及勋贵公子,那么多的人都做了她的入幕之宾。
那时青青毕竟还是篌儿名义上的“姐姐”,以他的心性如何容得下这样的腌臜事。
抽丝剥茧层层盘问,篌儿一定能够查清事情真相。
亲人们都被谋害了的篌儿,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做?
司徒曜不由得又想起了重生那一日,皇长孙问他是谁最终坐上了那个位置。
当时他说不知道,如今却像是明了了。
杀神行事怎可能是小打小闹。
宋燕两国根本禁不起他折腾,最终结局只能是天下大乱。
司徒曜重新把视线投到儿子身上,却见司徒篌又冲他抱了抱拳:“父亲也累了,还是先回房休息,儿子告退。”
司徒曜道:“你这是要赶回大营去么?”
“儿子方才答允了父亲,今晚不回去了。”
“那你再陪父亲说会儿话,太早了也睡不着。”
司徒篌道:“儿子想去瞧瞧皇长孙。”
司徒曜不确定儿子知不知道皇长孙就是从前的小护卫阿福。
他刚想询问,却见司徒篌已经头也不回地朝屋外走去。
“篌儿……”他轻唤了一声,最后只得作罢。
驿站规模挺大,但上等客房一共也没有几间。
司徒篌很快就寻到了赵重熙的住处。
赵重熙也是刚洗了澡换过衣裳。
正和梧桐说话,就有侍卫进来回,说司徒五少爷求见。
提起自己的这个“小舅子”,赵重熙多少有些头痛。
他可不会忘了去年在汾州的时候,司徒篌有多护着司徒箜。
一旦他知晓自己就是那个小护卫阿福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