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太后缺乏根基,他们没有靠山,两下里可谓一拍即合。
如今的卓家和从前的左半城自是不能相提并论,但也不容小觑。
在如今的大燕,也算是巨富之家。”
慕容离亭的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,赵重熙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。
卓太后他虽然没有见过,但她的手段他却是见过的。
上一回同司徒箜一起去燕国,他们不就被逼得险些动手了么?
还有如今的大宋德妃慕蓉晓芙,她本是秦王府的嫡长女,如若不是卓太后授意,和亲一事如何会落到她的头上?
这样一个十分厉害的女人,居然和曾经的左家人有勾连。
之前他和司徒曜就分析过,那些人之所以冒着风险大量种植粮食,唯一的可能就是养军队。
如果这件事的幕后主使者果真是卓太后,那她的野心就太大了。
一个年过半百,无儿无女的太后,非但不好好颐养天年,整日弄权把持朝政不说,竟还想拥有自己的军队。
莫非她想效法武则天,也弄个女皇帝当一当?
慕容离亭见他面色凝重,又道:“殿下,此番私粮案涉及了贵国三十几个世家一万多劳力,可见卓太后的手伸得太长,已经到了不得不砍断的地步。”
赵重熙握了握拳:“燕帝此次邀约皇祖父一起查察此案,卓太后是何态度?”
慕容离亭道:“她当然不好明着反对,不过是在查案人选上做文章罢了。”
“世子的意思是说,燕国派出的两名官员俱是卓太后的人?”
“大理寺卿林望是卓太后的死忠,而那位窦司宪是我父王的人。
至于圣上……”
慕容离亭俊美的脸上又一次露出了苦涩的笑容。
大燕安肃帝昏庸无能,每日除了舞文弄墨就是和后宫的美人们嬉戏。
虽然偶尔也会背着卓太后发几句牢骚,要想让他真的动手铲除太后一党,他根本没有那个胆子,更不用说手段。
扶持这样的帝王,真是做臣子的悲哀。
赵重熙很清楚慕容离亭对凤凰儿并非一时的迷恋,而是真心的喜欢。
他无意炫耀,更不想故意刺激对方。
因为他同样清楚,如果慕容离亭和司徒箜之间没有身份的阻隔,他的机会并不比自己少。
他轻笑着转移话题:“世子夤夜至此,总不会是为了探究大宋皇长孙的样貌吧?”
慕容离亭敛住心神:“我有重要的事情同皇长孙商议。”
“关于那私粮案?”
“殿下所言不错,我的确是为了那私粮案而来。”
这话赵重熙有些不明白了。
凭楚王府在燕国的地位,以及慕容离亭的声望,他要想亲自来查私粮案,同燕帝打声招呼便能成行。
可他为何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?
“离亭世子如此这般,是燕帝的意思还是楚王的意思?”
慕容离亭神色有些凝重:“殿下,关于私粮案,宋国究竟查出了些什么?”
赵重熙眉头微蹙:“听世子的意思,你竟查出了些不一样的?”
慕容离亭并不打算隐瞒。
“此次我前来寻殿下,的确是圣上的意思。”
他苦笑了下,接着道:“殿下一定觉得奇怪,堂堂一国之君,行事何必如此小心谨慎。”
赵重熙道: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,做皇帝的人手中也未必有实权,能让燕帝如此忌惮的人,想来定是贵国的那位卓太后。”
慕容离亭道:“不瞒殿下,最近几年大燕的朝政全由卓太后把持,若非家父和一帮老臣硬撑,大燕江山说不定已经姓卓了。”
卓太后把持朝政的事赵重熙自然是听说过的。
只不过于宋人而言,燕国江山是姓慕容还是姓卓没有什么区别。
甚至可以说,燕国越是混乱,于大宋越是有利。
想罢他又问:“依世子所言,莫非此次私粮案竟是同卓太后有关?”
慕容离亭道:“案发之后,大燕的情形和宋国基本一致,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