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卿,你果然是肱骨之臣,朕没有看错你!”皇帝红光满面,显然解决了简亲王叛军这个难题,令他很高兴。
皇帝背着手,踱了几个来回,这才道:“沈卿,现在朕就手书一封,由你送去北元,你负责联络北元大汗夜楠,可以向他许诺,事成之后,朕将通苑,夏镇两地割让给他!”
沈毓面露喜色,再次歌功颂德,皇帝面露喜色,痛快的挥笔写下了书信,亲手取出御印,给书信盖好了。
沈毓等到墨迹干了,这才在皇帝的示意下收好了书信,“皇上,按照您的意思,微臣应该何时出发联络夜楠呢?”
“即刻出发,越快越好!”皇帝想起那份战报,一股邪火就涌上心来,若是在夜楠赶到之前,帝都就被攻破,那时可就晚了。
沈毓答应得干脆利索,他慎重的将书信揣进怀中,迅速离开宫殿。
皇帝决定使用了吞狼驱虎之计,将大周北部国门敞开,请外虏入境平叛。可怜一干老臣,还夙夜操劳,为了防守调兵遣将,排兵布阵。
其中所需钱粮,一时调派不及,都是几位国公从自己库中添补。在他们看来,大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,个人安危尚且不算什么,更别说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了。
眼看着老崇国公几乎搬空了家里半个库房,在户部当差的崇候虎直摇头,他一向掌管钱粮,深知这些东西来之不易,因此有些肉痛。
崇雨辰站在儿子身边,父子二人心有灵犀,都想规劝一下老国公,他想帮着朱氏皇朝守城,也算是精忠报国无可厚非。
只是大周朱氏皇朝的皇帝尚在,而且他的内库也颇有钱粮,为何不贡献出来守城,却要臣子掏光家底来为国家做事呢?
这时崇飞虎夫妻从中门经过,恰巧被崇雨辰看到,他皱眉令仆人叫过崇飞虎,试图让他去规劝老国公。就算是不把儿子放在心上,崇飞虎是老国公最宠爱的孙子,总要给他留下一点东西吧?
大周朝的这些臣子,一个个看似恭顺,其实十分难缠。想着如何保全身家的时候,各个争先,御敌需要他们出力,就开始推三阻四,叫苦不迭。
鲁国公发怒了:“你们这些小子,讨价还价都是一流,怎么不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?现在不肯拼尽全力守城,等到叛军入城,玉石俱焚,你们跟谁去讨价?”
几个尚书面面相觑,片刻后才任命的低下头,“请老国公吩咐,在下莫敢不从!”
尚书们很清楚自己的处境,知道简亲王了解他们贪赃枉法的底细,即便登基,也不会用他们这些人。那时下场一定极惨,这才振奋精神,收起小心思,全力协助几位老国公调兵遣将。
皇帝回宫去寻欢作乐,将政事丢给了几位老臣,虽然拥着美艳的嫔妃,心里到底有事。那两个妃子见皇帝停手,扭着妖娆的身子还要过来厮缠,被皇帝一脚狠狠踢下,“都给朕滚出去!”
等到妃子连滚带爬的跑出去,皇帝皱眉想了一会,叫过随身伺候的小太监,吩咐他把首辅沈毓叫过来。
不到半个时辰,沈毓就出现在了皇帝的书房,速度之快,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回府,而是一直在宫中等着传召。
皇帝坐在椅子上,垂着眼脸,表情庄重,似乎在思考什么大事,沈毓跪拜之后,没有得到皇帝的许可起身,就一直保持着跪伏的姿势。
“你认为凭着鲁国公那几个老家伙,能守住帝都吗?”皇帝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。
沈毓思忖了一会,没有抬头,恭顺的答道:“皇上洪福齐天,小小反贼不足为虑。”皇帝对这个回答很满意,犹如一切陷入绝境的人们一样,他宁愿相信各种能够脱困的谎言,也不愿意直面现实。
“不过,”沈毓补充道,“有备才能无患,皇上可以趁着现在逆贼尚未兵临城下,做好万全之策!”
皇帝皱着眉,凝神看了一会沈毓,因为后者低着头,他根本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。
“哦?你且说一说,需要做什么样的准备?”皇帝终于施恩般的发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