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叔颐当然没有。和这么多人抢票,还能抢到,阿年已经够厉害了。总不能叫他们独占吧。反正梅大家最后还是会回去的。她总是比美国人要幸福一点吧。
毕竟她可是和梅大家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。
“不过,我们还可以去百老汇听他们的戏剧嘛。礼尚往来,他们既然知道我们的好,我们也该去尝试一下他们的嘛。我觉得莎翁的就不错。就是不知道近来有没有演出的。”
“有的。”虽然这是美国,不是莎翁的故乡,但是还是那句话说得好。艺术没有国界。百老汇里有些剧院那是常年都备着莎翁的剧目。
特别是在这经济萧条的浪潮之中,也唯有久经考验的莎剧能够顺利上演了。
“好棒。那我一定要听《仲夏夜之梦》。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怎么演鬼魂的。”庄叔颐兴奋得差点从杨波的背上掉下去。
杨波赶紧绑住她。“小心。”
“反正有你在嘛。”有阿年在,就什么都不用怕啊。庄叔颐信心满满道。
杨波无奈地转过头吻了吻她。“小傻瓜。”
但是大抵便是这没有来由的信任,叫他成为现在的阿年,而不是众多尸骸中的一具吧。
两个人正笑闹着呢,突然前面闪出两个黑影。
“站住,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。”
嘿,打劫打到祖宗身上了。
庄叔颐从杨波的背上跳了下来,摩拳擦掌,笑问。“哪个不要命的上前来啊,爷爷教你们怎么做人。”
“榴榴,注意形象。”
“哦。我教教你们中国文化吧,可博大精深啦,比如这个!”
“天哪,我在看梅大家的戏,在美国!”庄叔颐捂着自己的胸口,兴奋得好像胸口的那只小鹿要冲出来了一般。“天哪,阿年,你听见了没有,大家给他的掌声有多热烈啊。”
事实上杨波只能通过她的口型勉强猜她的意思,因为现场的掌声实在是太热烈了,仿若是谁把震天的鼓敲响了一般,耳朵都要被震聋了一般的掌声。
这全是献给伟大的,中国国粹。
掌声持续了很久很久,仿若要将那天也给震下来一般。庄叔颐望着被众人簇拥着的梅大家,只觉得骄傲自豪极了。
“榴榴,我们要去吗?”杨波望着那等着握手签名的人群,只觉得头疼不已。要是这丫头非要去的话,他该装满护住她呢?
“不,不用了,这是属于他的时刻。”庄叔颐笑着拉了杨波的手,逆着人流往外走。“何况现在且将梅大家让给他们一小会吧,毕竟他还是属于我们的。”
虽然艺术属于世界,但是毫无疑问,现在他属于中国。
“我从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有羡慕中国人的时候。”散场的时候,庄叔颐旁边走过的一个外国小伙子看见庄叔颐的时候眼睛一亮。“我真羡慕你们,你们能听懂对不对?”
感情你们什么都听不懂,还鼓得这么起劲?
庄叔颐无语地用英语给这小伙子将这被翻译成“斩白狐”的《青石山》讲了一遍。这个降妖伏魔的故事彻底征服了周边所有的人。
然后庄叔颐就被一群人拱上了高台,一气将那梅大家在纽约所出演过的所有戏剧都讲了一遍。这还不算完,她才下高台就被一帮法国人围住了。
这帮法国人非说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了优雅的法语,认定像她这么美妙的姑娘一定也会讲法语,非要庄叔颐用法语解释一遍。
庄叔颐半点不惧,寻了个彻夜通宵的酒馆,抢了人家歌手的位置,欢快地用了她所有知道的懵懂的语言,将她此生的骄傲诉说了一遍。
天底下没有比这荣幸的事情了。
她竟然在解说梅大家的戏。我的天哪!
在这场狂欢之中唯一高兴不起来的可能就只有杨波了。他特意订了纽约最好的酒店,就为了让她看看纽约的夜景。
那是和现下的中国完全不同的时代,新时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