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时冷不丁跟说这些,还真是无从说出口。见到你真是太好了,可以顺便解释一下。不要被工作抬头误会,其实,她在工作中贡献了很多专业特长。我们所的文本,都要经过她的审核,才发往甲方。
而且,她的工作,是有显著成效的。
不止一位甲方跟我反馈,说我们所出去的文本零错别字、‘的’、‘地’、‘得’用字规范,语句既通顺、简练,又形象、生动。无形中为方案加了不少分。
可以这么说,她的工作,真的不是‘行政助理’所能涵盖的。
过去,这个职业抬头,没有引起你们之间的矛盾吧?”
余勒肯定地加以否认。生活中的事情太多了。再说,就算平静无事,但凡成辛自己不抱怨,他才不会去干预呢。
“不知余先生哪里高就?”
“小地方的体制内工作,不足挂齿。”
“这么说,成辛在上海呆不了几年,就会回家乡喽?”商伯年顺着话题侃侃而谈,不时做个“请”的手势,完全把小白抛之脑后。
余勒不去纠正,含混地笑笑,权当认可。
“对大部分女孩子来说,安稳胜过一切。你们这种模式,也挺好的,至少将来的生活不会太动荡辛苦。
说到辛苦,外行人看我们建筑设计师,都觉得风光无限。
其实,作为地产的下游行业,变数太大了,竞争又激烈,生活很辛苦。不少同事是在上海买房了,但都是一次次熬夜换来的。
我有一个同事,他跟他老婆同住住一套房,同睡一张床,可是常常天不说一句话。原因就是他加班晚归,半夜12点、甚至夜里一两点才回;而他老婆,为了从郊区的家里赶到市中心上班,需要提早2各半小时出门,每天6点不到就起床,6点半必须走出家门。
魔都生活不易。
刚毕业来魔都长长见识,过两年,回老家结婚生子,很靠谱!”
余勒浅淡地应着。
他们不熟,聊自己当然不如了聊别人,别人聊完,基本告一段落。
恰逢成辛朝余勒走过来。
小白说不下去了。
说出来,仿佛就是亵渎。
他只是按照跳舞常规的动作,将他的脚放在她的两腿中间,她便有说不出的不自在。虽然面上无甚区别,但他扶在她后背的手知道,她的背,是随之一僵的。
那不是装的。
因为太隐秘了。装就要装在面上。
要不是他对她上心,他几乎错过那隐秘的变化。
唯一的解释是,她的身体不习惯异性的亲近。
他的感慨,一方面是有感而发,另一方面,他自认为是暗嘲余勒。
余勒连眼神都没有半点波动,且,一脸的兴趣缺缺。他三心二意地转着头,寻找成辛。看到她不远处跟同事聊天,才放下心来。
余勒看回小白:“我真有点分不清楚了。那天你不是找了个姑娘,说是你的女朋友吗?
我本来以为你们是在演戏,可那姑娘看你的眼神,分明又真的不能再真。不是已经有自己的女朋友了吗?怎么还惦记着我的女朋友?”
小白想到成辛是不会给他机会的,于是端正立场:“开玩笑的啦。”
余勒斜睨小白。
“开玩笑”可真是万能盾牌,想说什么尽管张口,情形不对就来一句“开玩笑”,好像不快真的都能一笔注销一样。
“我一来就说得很清楚,我是帮你认清商学长的真面目的。是你东拉西扯,才跑题的。”
余勒深深地看了一眼小白。商学长?听上去关系不一般啊!难怪他格外上心。也许他与他的商学长本来就有恩怨情仇?也许正是那些恩怨情仇才波及到他无辜的辛辛?
麻烦!
“看到那个人了没有?穿深色西服,对,就是领口带着奇怪的不合时宜的莫名奇妙的领结的那个?那就是商学长!”小白喊惯了口,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称呼。
余勒才没有顺着激动的小白往他手指的方向看,而是逆向认真地打量小白,仿佛要看透他埋在心中的恩怨。
“你不能原谅他,是因为他伤害了你的——”余勒不动声色地喊小白填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