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卿额头有些黑线,以后她可就真的是吃的是狗食,活得不如狗了。
王氏道:“这也不是就能防备一切的办法,这万一人家下的是不伤性命却有别的妨害的东西呢。”比如说断人子嗣的药物,这一天两天哪里是看得出来的。
“又或者人家不在吃食里,在别的地方下手。”衣服、用具、摆设,处处都是可以动手脚的东西。
就算她治家再严谨,也难以保证府里的下人全都不会生二心,不会帮着外面的人来对付自家人。财帛动人心,世上多的是经受不住钱财诱惑的人。像是那采买的管事,虽不是有心要害人,却也是他为了点小利才导致差点出事。
谢远樵有些不耐烦道: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总得想个好办法出来。”
凤卿垂头想了想,然后站起来道:“爹,母亲,我想写封信去福州,让刘大夫回来。”
谢远樵听着眼睛一亮,连忙道:“这个好,这个主意好,刘大夫会医术,让她回京进府来伺候你,吃穿用之物,由她检查一遍也令人放心。”
王氏也觉得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,点了点头道:“她跟你的交情好,你写封信给她,我让人快马加鞭送到福州去。”但她不赞同谢远樵伺候的说话,刘大夫是自由之身,不是谢家的下人,当日她留她在她的铺子里,说好了是雇佣,只要刘大夫想走也是随时能走的。
王氏继续道:“若她愿意来京城,我们便马上接了她来。”很显然她的话另一重意思是,若人家不愿意,她们却也不好勉强。
不过就算刘大夫不愿意来,到时候她另找一个懂医术的丫头在凤卿身边伺候倒也不难。只是这找来的丫头,就未必有刘大夫的医术和她对凤卿的那份真心。
凤卿点了点头道:“我回去就写好交给母亲。”
其实凤卿心里觉得,若她写这封信请刘大夫回京来帮她,以刘大夫的为人大约是不会拒绝她的。只是刘大夫志在悬壶济世,治病救人,她请她回来只为了自己一个人的生命安全,说到底还是她自私了。
管事跟那人买燕窝的时候,那人倒还留了姓名地址,说是这燕窝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去找他,若下次还有生意也来找他,端的是一副想要长久合作的样子。
王氏和谢远樵派人沿着管事说的姓名地址查过去,最后是那人报的地址是真的,姓名也是真的,询问了同条胡同的邻居,却说这人最近得了一笔横财,然后前天大半夜就大包小包的走了。
夜里邻居刚好上茅房,看见了,还问了他一句这大半夜的大包小包要干什么去。
那人却回答他说是家乡的老母亲病重,准备回乡侍疾去。邻居还奇怪,再急也没有大半夜就起程的,那城门都还没开呢。但毕竟平日里不是走得多近的人,倒也不好多问。
再去问信国公府,人家厨房里的下人们也没有谁有一位这样的哥哥,干哥哥、堂哥哥、表哥哥都没有,那说燕窝是从信国公府弄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假的了。
这一点,谢远樵和王氏也早就猜到了。可没有人做坏事还自动上报家门的。
王氏让人去信国公府打听的时候,信国公世子夫人还关心了一句,问:“可是你们府上发生了什么事?”
这种差点被人下毒的事情,谢家也不好向外说,去的人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一下,信国公世子夫人自然是不信的,回来便跟自己的二儿子卫仲卿叹道:“我看谢家最近不太平。”
既然那人报的姓名是真实的,有条线索倒是也能查,查来查去最后查到的是,那人有个表姑母在吕家做奶娘。
这个吕家是哪一家?是东宫皇长孙的生母,吕嫔的娘家。
事情查到这里便不能再查下去了,无凭无据的,就凭人家府上一个奶娘跟那下毒的人有关系,你就跑去质问人家是不是你们想害我家的姑娘?除非谢家跟吕家跟皇长孙都想闹翻。
谢远樵道:“我看不用查了,那人故意留下姓名地址,引着我们查到吕家去,反倒是让吕家洗清嫌疑。”没人有这么笨的,做坏事还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。
王氏道:“我倒觉得不一定,若是他们就是故意留下线索,反利用我们这种心理,来摆脱自己的嫌疑呢?”聪明人都不会干蠢事,但若他们就非要干一回蠢事,别人反倒不相信他们不是聪明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