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两边都同意了亲事，自然就开始过三书六礼了。只是这一套程序下来，少说也要一年半载，却也没有这么快。

不过等到乔家来下聘的时候，凤卿看着乔家送来的聘礼，还是有些惊到了。

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，此处也不妨说一说。

不仅凤卿被惊到，连杨姨娘、柳姨娘等人都咂舌。

吕嬷嬷更是忍不住私下偷偷跟凤卿道：“真没想到乔家家底会这么厚，那聘礼少说也有七八千两银子吧，我还以为乔家下聘顶天了就两三千两银子呢。当年颍川伯府给咱们家大小姐下聘，也才一万两出头的银子，那乔家难道是照着谢家大房嫡女的标准来下聘的。现在二老爷二夫人恐怕是既高兴又忧愁。”

凤卿听着笑笑，她明白吕嬷嬷的意思。

时人下聘，女方准备的嫁妆定然是要多过男方的聘礼的，取的是一个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之意。

可是二房现在都还靠着大房养着，哪里会有这么多银子来准备嫁妆。

公中对姑娘的嫁妆有标准，像是谢蕴华这种长房嫡女是五千两，谢蕴锦当初出阁是三千两，凤卿、谢蕴湘等庶女包括谢蕴心这个二房的嫡女，应该都是参照谢蕴锦的标准来。

当然，现在谢家花的大部分都是王氏的嫁妆，王氏虽然定了一个标准，但谢蕴华是王氏亲生的女儿，人家私下另外再补贴女儿多少东西谁也不能说什么。所以谢蕴华的嫁妆，自然远远不止五千两银子这个数。

至于凤卿，若没有凤签那件事她顺利嫁人的话，凭她在谢远樵和王氏跟前的得宠，应该会比三千两这个数多一些，凤卿猜大概四千两差不多吧。

可是现在，就算公中出了三千两，二房要想把剩下的嫁妆凑齐，二房就是揭干净老底那也不够。何况二房还有儿子呢，总不能为了嫁女儿就把家里搜罗干净了。

珊瑚跟吕嬷嬷道：“这个可用不着娘操心，我听春儿说了，乔夫人偷偷跟夫人说，五小姐以后的嫁妆，他们会准备好再悄悄送过来，定会让五小姐面上好看的。”

吕嬷嬷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了，道：“看来乔家是真的很看重五小姐。”

在王氏的安排下，杭氏和谢蕴心很快便见到了乔明远的真人。虽然只是隔着屏风远远的看了一眼，但一开始谢蕴心还是被他脸上的样貌惊吓到了。

他原本应该是有清俊的样貌的，但是被脸上深深浅浅的麻子毁了容，却连普通人都比不上。

谢蕴心自然是不满意的，但对这门亲事也有些犹豫。

可偏偏娘和大伯母都让她自己好好想想，她一个十五岁的姑娘，怎么好好想想。

谢蕴心心情烦闷，便走到了凤卿院里来。

凤卿看到她，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，浅笑着问道：“五姐姐看起来怎么脸色不大好。”

谢蕴心道：“我不知道怎么说，心里有件事总是想不开。你一向聪明灵透，看事情又看得准，所以想找你说说话。”

珊瑚刚好路过听到，笑着道：“难道五小姐是在为自己的亲事而发愁？”

凤卿捡了一棵花生扔到她的身上，瞪了她一眼，道：“干你自己的活去。”

珊瑚只好耸了耸肩走了，但却站在茶几上，左动动右擦擦的，装作一副干活的模样，却是竖起了耳朵听凤卿和谢蕴心说话。

谢蕴心此时却也没有什么好羞赧的，低着头道：“七妹妹应该知道，乔家夫人为乔家大公子来上门求娶我，我心里拿不定主意，不知道这是不是一门合适的亲事，该不该答应。”

然后便将乔家和乔明远的情况说了一遍。

珊瑚嘴巴痒得很，又跑过来插嘴道：“既然乔大公子是个有本事的人，为何不答应。他样貌丑就丑了些，但样貌又不能拿来吃，居家过日子还是要人好又有本事才行。再说了，不都说人不可貌相，海水不可斗量，说不定这位乔大公子是个有出息的呢，现在人人都看不上他，五小姐现在要是慧眼识珠，那以后就赚到了。我听说，那乔大公子的父亲以前还是榜眼呢。”

吕嬷嬷走过来一巴掌用力的拍在珊瑚的脑袋上，骂道：“你这丫头，是被乔家收买了吧。主子们说话，哪里有你插嘴的份。”

珊瑚耸了耸肩，道：“我就发表一下我的观点而已，五小姐不必放在心上。”说完又转身继续擦茶几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