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，随机应变吧。”燕白摆摆手，她长长吐了一口气，目光烁烁地盯着石碑，“也快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有不知名的歌声遥遥飘来，韵律奇特又悠扬，拖长的调子如同黄昏时铺在池水上的最后一抹余晖，易逝却璀璨。

顾惜湛凝神听去，只觉那个不辨男女的歌声越来越急促，就好似有人往水中丢了一块石头，整个水面都开始颤抖破碎。突然有细碎的爆裂声钻入耳朵，她猛地转过身，只见石碑上浮起一层矮矮的白焰，顺着“澌”字的笔画，将它彻底吞噬。

快了。

在白焰爬满碑身的时候，荒原上白光大盛，倏然间宛如五感皆闭，三人只觉得视野中完全失了颜色，白色褪去，便剩一片黑暗。

脚下蓦地失了实感，在悠长的无知无觉之后，随着身上一重，染着土腥的草木汁液味迅速萦绕鼻尖，重新唤醒了五感。

随着感觉的恢复，顾惜湛发现此地有数股不同的气息纠缠错杂，眼前尚且有黑影重重，她就已默默按住了剑柄。

“师姐！”

“小湛湛你也来了啊。”

先后响起的熟悉音色听上去离她并不远，顾惜湛不动声色地循声望去，抬眼间，小心地将视觉逐渐复苏时的失神，遮掩的严严实实。

等视野再次清晰，她才发现此地的人确实不少，而且大多都是熟人——

凛冽的风吹着沙沙作响的叶，将落未落的残阳为森林镀了一层昏黄的光，高大的树木在黄昏中拉出长长的暗影，无边无际的枫叶与绯红的天幕融成一片，绚烂的仿佛要点燃来人的目光。

红枫林中的空地上不远不近地站着几波人，此时听到响动的众人都看了过来，脸上表情各异，丰富的很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顾惜湛先对右前方懒懒靠着枫树的女修点头致意，才看向对面站着的男修。

“师弟。”她不着痕迹地扫了圈暗暗戒备地众修，示意对方先过来，手却始终没有松开剑柄。

谢柯旁边还站着位凌霄男修，眼下两人一起走了过来，五个人刚刚汇合，顾惜湛便感到周围的气氛变了。

戒备、提防......以及，似有若无的敌意，权衡利弊，各怀鬼胎。

“小湛湛，这地方有点邪乎，我们还是一道吧。”

顾惜湛还未来得及说话，就被姜琳打断了，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认真，她点了点头，“好。”

不远处，独自一人的少女咬了咬唇，此刻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，“顾师姐，我也想和你们一块！”这地方太过诡异，能有人作伴就再好不过了。

闻声，燕白扭头看了看尚未结丹的少女，她甩了下马尾，旋即主动退后两步，将主导权让给了顾惜湛。

见此，顾惜湛拱拱手，“多谢师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