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0.真实身份的逐渐暴露

就在这个时候,泽人从我们旁边经过。飒人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的。于是,他朝泽人招招手。过了一会儿,泽人才看到我们,然后慢吞吞地朝这里走过来——他的左手臂上都是绷带。他来到桌子旁边,用右手微微撑着桌角弯下腰,没有扎起来的粉红色长发从肩膀后面滑到前面垂下来——樱花的颜色。虽然不能说很喜欢,但是——至少不讨厌。他站在我的旁边。

“这么快就聚到一块去了?”他冷不防问道,好像故意打扰一般。

所以,他的这个问题很快被我们都忽视了。

我抬起头看着他。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实现,于是他收回往远处投的目光落到我身上,“月夜修也在?”他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。

我奇怪地皱起眉头。

“我本以为你会多住院很久,”他补充说道,“看来你的恢复能力也很惊人……”

“也?”我重复道。

他默然点点头,“你比我想象中要强很多哦……”然后,他低下身子到我耳边,我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,但他却轻声叫出了我的名字:“凉音。”

木叶傍晚的余晖渲染了正片水晶般的天空,毫不吝啬甩出红晕在天边,像是慢悠悠的云一样向最西边的那一点处收拢、再收拢。最后小到不能再小——天空的颜色渐渐加深,最后变成了荒芜的乌黑,这衬托得云朵显得更加白了。路上的行人——男人、女人、老人、小孩、忍者、商人、服务员、上班族都迈入了回归的步伐中,拖着结实的、瘦弱的、娇小的、疲惫的、活力充沛的身子准备回到久违的家里去。我盘着腿坐在桌边柔软的坐垫上,眼神飘忽不定地在街道上不同的人身上扫过。泽人坐在我的对面,若无其事地用受伤的左手握着装满冰柠檬水的杯子,看着面前的桌子。

“所以,特地在村子里晃来晃去,就是想碰巧能遇到我?”我带有些狐疑地问,但没有去看他。

泽人放开了杯子,小幅度活动了一下手腕,“本来也就只是想凭着运气看能不能遇到。”这大概算是肯定的回答了。我想。

“好久好久了,没有人叫我的那个名字。”口气里下意识地带有一些怀念的感觉,我说,“果然,作为国家专属的杀手,你搜集情报的能力真是超乎常人所想。”

他摇摇头否定了我的夸赞,“但是,这与我的任务无关。”他接着说,“自从上一次,”我猜他指的是被潘佑郎引去所谓——另一个世界的那件事,那一次经历仍然使我历历在目,“我就发觉你不对劲。”他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睛,使我迫不得已下也只好看着他,“你的作风、处事……甚至是说话包括动作,都跟那个人一模一样。所以……”

我替他说完了下面的话,“你觉得‘我们’是同一个人。”

他微微半眯起眼,“多年前的那起案子的确可怕,当时,我也是插手了案件调查的忍者之一。那一年,正好是我正式被风之国上层雇佣成为暗杀者的第一年。我的前辈为了让我适应那些充满血性的工作才把我带到了现场,所以,我也很顺利地与当事人见面……”

“原来如此——那个刚‘出道’的少年就是你吗……”我努力地回忆着可怕的一切,试图从这些散乱的拼图中寻找那落寞的一角——粉红色头发的少年,冷漠的脸庞和眼神,原来他就是辉夜一族的孩子。第五班的小队长。

“你还记得我?”

我点点头,可能表情有些僵硬,“你是……唯一的那一个……”

“唯一一个,去关注凶手的暗部?”

“原来你也记得很清楚。”这句话让我感到放松,于是禁不住淡淡一笑。

“果然是你。”我发觉他的眼皮微微垂下来,嘴角抽搐了两下。从他漂亮的绿色瞳孔中,深渊一般的痛苦和无奈像水一样流出来,“在学校的时候明明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。但是,那一次你对和田大打出手,我就觉得——‘你们’的背影很相似。”

我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,“为什么因为这种跟你无关的而且已经过去的事而烦恼呢?”

“不知道,”他的表情淡淡的,却显得很严肃,“或许是……因为你的特别。”说完,他看向别处,不再说话。

同样沉默了好一会儿后,我有些颤抖地开口:“谢谢你,泽人。”

他看向我,我继续说道:“我很高兴……能遇到一个,这么了解我,又关心我的人……谢谢你,泽人……”

“我知道有人已经开始调查你的身份了,所以——你最好小心。”他说,然后叹了口气,“所以,日向月夜修,就是——”

我叫日向月夜修,日向家唯一的女儿,而且是第四个孩子,我父亲第二任妻子的第一个孩子。我出生在风之国砂隐忍者村。所以,我不叫日向月夜修。我的真名是——细川护凉音。

我是最后一个进去的。

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面相凶神恶煞的大叔,留着一头好似几年没有打理的蓬乱金发和一些细碎的胡子,虽然看起来却一点都不文雅。厚厚的眼镜后面是一双充满杀气和不耐烦的绿色眼镜——原本这么好看的绿宝石色眼镜安在他这种人身上真的是浪费——在我认为。他穿着风之国砂隐忍者村的统一服装,带着护额,翘着二郎腿斜坐在椅子上,仿佛坐在自己家里的沙发上一样。这个大叔怕不是忽视了他旁边的木叶检查人员。

我早就认识这个人——百目院近次郎,百目院一族的首领,同时也是个很有权利的上忍——从他第五代风影后背护卫的身份就可以看出。我对他的了解,是从一个已经几年不见了的朋友那里听得的。这个大叔已经一把年纪了,天天想的不是多回家看看妻子孩子,而是些什么如何获得更大的权力、如何争取高官、并且到何时才能彻底控制风之国使一切收于自己掌心间之类的。总而言之,是个贪图名利而又为了进一步达到目的残忍得不择手段的人。

而现在,风影却如此相像他,还让他来为所有考生进行审核工作。

大概是听到了下忍考生们中混有中忍和上忍的风声,所以第七代火影首先提出要进一步核实考生的资料,取消那些所谓“重考”的中忍和上忍以后所有的参考资格。

他旁边的协助检察人员朝我点点头示意我坐下。

我刚刚忍受着来自大腿传来的疼痛坐下,百目院大叔就开口了:“姓名?”

“日向月夜修。”虽然好奇为什么之前就点着我的名字把我给叫进来,怎么现在又问我的名字,但我还是选择老实回答他的所有问题,不然能晋升中忍的唯一一点点机会说不定也就泡汤了。

“年龄?”

“11周岁。”

他瞥了我一眼,似乎有些惊讶于我参加中忍考试的年龄之小。毕竟同级生基本都12岁了。

“下忍毕业年龄?”

“10周岁。”

“生日?”

“11月11日。”

“籍贯?”

“风之国砂隐忍者村。”

他抬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,解释道:“籍贯就是出生地。”

“风之国砂隐忍者村。”我重复道。

看了我一会儿,他点点头,继续问:“原属小队?”

“藤月浩带的第二班。”

“你的忍者番号?”

“02131111。”

似乎是问完了——这些只要翻翻资料就能查到的简单信息。他顺手把一叠资料扔给木叶的检察人员,然后示意他送出去。那个木叶的检察人员显得有些疑惑,但还是照做了。就当我在想他怎么还不示意我离开的时候,他放下了二郎腿,坐正了身子看着我。这时候,我意识到他的根本目的根本就不是审查——这次审查是针对我的。

本以为这次的工作要按村子和小组或是忍者番号的顺序来,可是到我们砂隐忍者村这里的时候却毫无顺序可言。先叫走的是第四班,然后突然又叫道飒人和慕,我本以为到我了,结果下面全是第五班——我们村子本就是最后一个,所以,我进来的时候所有忍者接受完审查并离开了。

“我记得你原本不叫这么名字。”他一针见血地说。

我猛然怔了一下,瞳孔颤抖着望着地面,却试图装作什么都听不懂:“什么意思?”

他不满于我的欺骗,“就是说,日向月夜修是你改过后的名字——是假名。这么说你明白吗?”

我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