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步的反驳渐渐变成了微弱的自言自语。她将川崎的手贴在额头上,哭了起来。
她自己应该也意识到,川崎已经不行了。
她的请求,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回应。
…………
等等,真的没有吗?
小步发出的无意义的哀求,却像是一道光穿破迷雾照进了我的脑中。
原来因为突如其来的事件而乱了阵脚的是我啊。
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呢?
小早川姬乃,你可是曾经治好了重伤的飞鸟,又令她几乎坏死的手臂恢复如初的人啊。
这种情况,不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吗?
明明之前飞鸟出事的时候,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的。现在非要等到有人提醒才能想起。
看来我在心里对朋友还真是亲疏有别啊。
我一边苦笑着,一边尽量发出冷静的声音。
“让我来吧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,一瞬间集中到了我的身上。
“急救包什么的怎么可能有用嘛,小步你冷静一点,交给我就好啦。”
“小,小姬……”
小步的眼神中,渐渐浮现出了希望。
她大概也意识到我话语背后的意义了吧。
然而当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,也必然会招致反对。
“姬乃……”
清美皱了皱眉头,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。川崎的生命与我可能遭遇的潜在风险,二者孰轻孰重,就算是清美似乎也难以衡量。
相比于深思熟虑的清美,另一个反对者就好理解得多了。
“不,不行!姬乃你又要……”
“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川崎去死吗?”
“我……”
飞鸟的表情因为纠结而扭曲了。
对不起。
这种说法肯定会让飞鸟痛苦,这我是知道的。但是来不及了。川崎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,这任谁都能看出来。我也完全不清楚我的能力能做到什么地步,哪怕迟一秒,可能都会留给我们无法挽回的遗憾。
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尽快让她失去战斗力。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在争辩上了。
我迅速站起身,回收了川崎掉落在旁边的肢体。
手持着人身体一部分这样的体验,说实话这辈子不想再有第二次。
想想这东西在不久之前还好好地长在我的朋友身上,不知怎的就涌上一阵呕吐感。
不行不行,现在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。
我咬紧牙关,努力想象着自己手中的其实是一段木头。
反胃的感觉略微减轻之后,我急忙跑回去,将这段连着肩膀的手臂放回川崎身边。
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,可能这只是一种固有观念造成的结果。
如果我的能力可以令肢体重生,有现成部分可以利用的话,说不定能减少一点工作量。
这样的话,如果有副作用说不定也能相应减轻一点呢,哈哈哈。
在内心开了开玩笑调节了心情之后,我又努力深呼吸几次,令自己平静下来。
或许我应该好好地把肢体跟躯干部分对齐,但是说实话,就算是我也没有那么粗的神经,能淡定地对着血肉模糊的身体做出这种事来。
再说,被严重扯拦的身体,能不能对上还是个问题。
好了,胡思乱想就到此为止了,接下来我要去做我该做的事了。
我走到川崎身体的另一边跪了下来,从小步手中接过了川崎的左手。
“小姬……”
小步虽然乖乖地让出了位置,但是却不安地望着我。
她现在也一定处在纠葛之中吧。
那我需要做的就只有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