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我需要考虑的,就只有如何战胜这个人而已。
……难得的机会,要不要我也试试言语攻势呢?总是被单方面捉弄实在是太不甘心了。
“你究竟为什么要对姬乃这么执着?她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您这种大人物出动的特殊之处吧!”
我尽可能学着姬乃的样子讥讽她,可是从她的哂笑就能看出,一丝一毫的效果都没有。
“她究竟有没有特殊之处,你比我更加清楚。”
“唔……”
就是啊,笨蛋飞鸟,你现在能好好站在这里,不是比什么都能说明问题了吗?
如果不是还在与那个人对峙,我真恨不得抱着头从墙壁被砸坏的洞逃出去。
“而且,你该不会是死过一次之后脑子变得更笨了吧?小早川姬乃是异端,这点毋庸置疑。而现在的你自然也是货真价实的异端。那么惩戒你们有何过错?”
“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吧!你不是那些人的统,统……”
“统帅”
“……统帅嘛!”我忍耐着脸颊快要烧起来的羞赧,继续说了下去,“为了两个小女孩专门跑过来不是很奇怪吗?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——”
“不过一时兴起顺便而已,不行吗?难道我何时前往何处还需要预先向你申请?”
“我……”
我一时语塞。是啊,这人原本就没有把我当做她的……
不对不对,现在说的不是这个!
我拼命甩头,想要将这个念头甩掉。可是一旦想到,再想要无视谈何容易。
“没有那么多理由。我是制裁异端者,而你则是作为守护异端的人同我战斗。只有这样就够了。”
“太奇怪了吧!你为什么就只会用是不是异端来区分别人!难道就不能——”
“想说的就只有这些了吗?”
我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并不是因为再度被她呛住,而是她用指向我的枪尖截断了我的话语。
这似乎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,第一次与她有了勉强像样的“对话”。
即便是这样的对话,她也要毫不犹豫地斩断吗?
“我并不关心你的说辞。话语是这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,虚伪、矫饰、欺骗,只不过是音节文字的堆叠,什么都代表不了。只有‘这个’才是最真实的。”
说着,她向我亮了亮手中的枪。
“难道你手上的铁片只是摆设吗?让我看看你真正的意志吧!”
“…………”
是啊,我真是太蠢了。
费尽心思想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,不过只是邯郸学步而已。
我只是想要保护姬乃,仅此而已。再简单不过了,拿起剑打倒一切“敌人”就好。
“哼,这就对了。”
看到我同样举起了剑,那个人竟然露出了些许微笑。
“靠这个来解决纷争似乎是卢恩家的习惯来着。吉弗尼娅,想要说些什么的话,不是用嘴,而是用你手里的家伙吧!”
“那我只说最后一句。我的名字是……神代飞鸟啊!!”
伴着消失在空气中的最后一个音节,再度向着那个人冲去。
“哼!”
迎接我的,是寒光闪烁的枪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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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度交锋。
毫无保留的硬碰硬,将自己的全部都寄托在剑上,忘我地向那个人挥去。
尽管挥出的剑像是碰上了坚不可摧的铁壁,无论怎样使尽全力,都会被无情的弹回,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畅快。
仿佛冲破了某种枷锁,令心中继续已久的感情释放出来一般。
身心甚至被充实感填满,愉悦到了有些危险的地步。
我终于能……
不,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。
神代飞鸟,你要做的只有一个,就是战胜她。
其余的一切都等度过了眼前的危机再考虑。
就像那个人所说的,拼尽全力地挣扎,用你寄托了对姬乃思念的这把剑击败她吧。
况且,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?
过去伊莉娜小姐曾经告诉过我,不要过多思考,而是用我的本能去战斗。
现在我已经可以充分理解这句话的含义。
伊莉娜小姐的意思,其实是让我发挥自己的“长处”。
我不像姬乃或者正宪先生那样精于计算,也无法达到爷爷或者景秀先生那样,武技炉火纯青的地步,所以只能依靠我的优点——身体素质以及本能嗅觉来战斗。
尽管现在我也模模糊糊地察觉到,我这唯一的“特长”来自何处,这令我心情十分复杂,可这毕竟是我最值得信赖的“武器”,那么不断砥砺善加运用才是最好的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