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倒是想不通,皇上竟然会喜欢我那个乡下来的妹妹。”沈碧玉想到沈碧君就恨得咬牙切齿,“听说她在御书房常常跟皇上——”
“你呀,吃得哪门子的飞醋。据我所知那个沈碧君还是完璧之身。”
“什么?”沈碧玉瞪起眼睛,不敢相信地说道,“怎么会?她若和皇上清清白白,怎么会这么快就封为后宫了?”
“那我就不知道了,也许是看你家那位赵大人这次立了大功,有意器重你们沈家了。”
长公主看着沈碧玉依旧不敢相信的眼神,又道,“我的话,你不信?”
“我倒不是不信你,只是”沈碧玉心中的郁结似乎一下子解开了,即便是在芙蓉斋的事似乎也没那么让人生气了,她反而有些心疼这个妹妹了,平白遭了这么多流言蜚语,指不定后宫的人怎么挤兑她呢。
长公主看着沈碧玉表情的变化,叹了口气。
初见沈碧玉是在七年前的一场宫宴上。这宫中的大型宴会最受大齐贵族未婚男女的欢迎。大齐民风开放,未出阁的少女都可以通过这类宴会寻找中意的男子,甚至可以向父母提出来自己中意之人,由女方的父母上门提亲的也不在少数。
那次宫宴上,贵女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,谈论着今日哪位贵族男子最为英俊不凡。到了沈碧玉这里,她竟然说这天下容貌最为俊美的男子乃是当今圣上!
彼时宇文歌不过才十一岁,还是一个没有长开的羸弱少年,那群十四五岁情窦初开的贵女心仪地大多是年长几岁的男子,只会将宇文歌当作孩子,可沈碧玉竟然说一个孩子最为俊美,引得众贵女暗自讥笑。
这个沈碧玉却不以为然,只道,“你们不信就等着看吧,皇上一定会成为大齐最英俊的男人。”
几年后,当人们惊叹于宇文歌的倾世容貌时,却早已忘记那个独具慧眼的少女沈碧玉。
只有长公主记得。那一次她看到沈碧玉傲慢倔强不可一世的表情,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。再后来沈碧玉成亲前,曾来到皇宫大闹一场,不顾众人的阻拦,一定要见皇上,她要问问皇上到底喜不喜欢自己,可宇文歌却闭门不见。就在沈碧玉孤零零地站在养天殿外,成为众人的笑柄时,长公主出现了,她把这个勇敢倔强的少女带回了未央宫。
从那开始,长公主还就真的把沈碧玉当作亲妹妹一样了,沈碧玉也对长公主一见如故,与赵孟吟成亲之后,也依旧时常留在未央宫与长公主把酒寻欢。
沈碧玉的马车到了未央宫,守门的小太监早已认出沈碧玉的马车,已经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。
沈碧玉掀开窗帘向那小太监问道,“长公主可在宫里?”
“在,在,小得这就去通报,烦请沈小姐在此稍后。”
不出多一会,那小太监便回来了,请沈碧玉下车进殿。
赵孟吟连忙走上前去,问道,“夫人打算在未央宫带多久,我”
“你不必等我,先回府吧。”沈碧玉扬起下巴,轻蔑地看了他一眼,头也不回地进了未央宫,徒留赵孟吟在原地注目着她离开的背影,等沈碧玉的人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未央宫朱漆大门中时,赵孟吟方才转身上了马
“哎呦喂,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你怎么大年初一到本宫这里了?”
极尽奢华的大殿上,长公主身披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罩衣,罩衣之下只着一条艳丽的齐胸襦裙,胸前的那片柔软呼之欲出,配着那双妩媚至极的妆容,饶是沈碧玉见了都要面红耳赤。
一名唤作“张郎”的面首跪在长公主面前,剥着西域进贡来的葡萄喂到长公主娇艳欲滴的朱唇之中。
“这不是我那个有出息的妹妹被封为常在了么?”沈碧君没好气地说道,一想到那个贱人小人得志的样子,她心中就窜起一股火来。
长公主自然知道这个沈碧玉对皇上从未彻底死心过,如今她想来看不上的庶出妹妹竟封了后宫,她当然心中不痛快。
“你父亲给她送到宫里来,不就是为了让她伺候皇上么?有什么好生气的。”
“长公主,您是没见到那小蹄子得意的样子,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在,已经开始在我面前拿乔来教训我了!”
长公主听罢来了精神,将张郎递过来的葡萄推开,颇有兴致地问道,“她怎么教训你的?说来听听。”
“她——”沈碧玉实在说不出口,一张粉白小脸已经涨得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