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
离开高家酒楼,阿瑶感觉头上落下几滴水。抬头看天,乌云涌动,自天上淅淅沥沥的落下,一根根像线一样打湿地面。
“要下雨了。”
“只要你跑得够快,雨就淋不到你,去周家。”莫行乐将高掌柜的口供用油皮纸包裹好,里三层外三层,拔腿就跑。
到达周家,雨幕把屋里屋外彻底隔绝,灰蒙蒙一片,树影也看不清。
还是老样子,把周家的人分开逐个问话,雨帘还起到隔音的效果。
轮到周余氏时,她回忆那天:“那天夜里,我被惊醒。他跌跌撞撞,撞进房里,我去扶他,伸手一摸后背全是汗,起初还能说话让我去找大夫,接着就开始咳嗽,浑身抽搐,又呕又咳,到后来整个人都不能动,身子歪了一边人就忽然没了!”
到死都没等来大夫。
周余氏谈及,还记得周庆死在她怀里,眼睛瞪得极大,一闭上眼就是那夜的场景,“大人,请你一定要查出真凶!”
“我会的,那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酒气?”
“酒气?”周余氏想,迟疑的摇摇头:“似乎没有,那时候兵荒马乱的,我哪里注意到……对了,依稀只闻到蔷薇花粉的味道,好像也不是花粉,估计是从望月那沾染到的吧,望月不是种了许多蔷薇嘛。”说到后面,周余氏挑眉,即是轻蔑又是挑衅的看阿瑶。
阿瑶不想理她,望月师父长得美又不是她的错,自己管不住男人还好意思迁怒别人。
“那死者有没有忌口的东西,或者特别喜欢吃的食物?”
“唔,他喜欢吃鹿肉,也喜欢吃牛肝菌。”
最后,她们来到南浔大牢。
巳时一到,莫行乐和昨天几位衙役捕快一同从衙门里走出来。
他身上衣服换了一套,隐约闻有脂粉气,再看跟随在后的几人,个个精神抖擞,见到阿瑶还朝她微笑一下,可见昨天莫行乐是真的打点到位。
五十两的付出换来四个官差跑腿几天,值了!
“小瑶柱你等久了吧,我们出发。”
路上,莫行乐给她讲他在仵作那儿得来的信息:“……不是砒霜,也不是鼠药,有可能是食物冲突引发的中毒至死。”
“食单在这,师父每次应邀前去做席时,都会预先了解出席的客人的喜好和忌食。她说一桌宴席成功与否,客人吃得是否开心占了小部分,不能让他们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。食单上的用料也没有冲突,你可以拿着食单去问别的厨娘或是酒楼的厨子。”
阿瑶递上食单——她又抄了一份,秦宅上下的口供现正放在衙门里呢,修改前后的两份食单也会成为证物的一部分。
“嗯,昨天听丫鬟说一桌五人,四人不能喝酒,她没让上酒就知道了。秦宅的厨房没有问题,那得问问高掌柜和知府大人,清不清楚周庆有没有喝酒、喝的是什么酒、又是谁提供的。”
尸检上的酒气成了破案的关键。
高掌柜见阿瑶来,还以为她想通了,一张老脸笑开花,谁知阿瑶身后还跟着几名衙役,顿时他手脚都僵,用力咽下唾液,迎上去拱手问道:“几位官爷可是要打尖?小店进了新鲜的藕尖,这闷热的天里吃是最好不过了。”
“不是来打尖,有包厢不,有话要问你。”莫行乐说道。
高掌柜垂眸,视线从莫行乐腰间别着的连珠双铁鞭掠过,忙赔笑:“有有,这边请。”
他们一行人上了楼,店里相熟的食客交头接耳:“不会店里有问题吧?前几天才听说醉仙楼出了事,这年头是怎么了?”
“应该不是吧,要是有问题,高掌柜当场就被押走封店了。”
“那是怎么回事?”
“那孩子不是甜糕店的小老板吗,又是捕快又是小老板,我听人说,醉仙楼是望月名下的酒楼,如今望月还关在南浔大牢里没有动静,估计是查案。唉,听说望月还是前朝御厨的女儿,真的可惜了。”
食客的话传入莫行乐耳中,他的脚步顿了顿,跟高掌柜进了包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