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留在自己身边的事实让他那颗一直在患得患失的心安定了许多。
几乎是立即的,一直睡得不踏实的展洁下意识的惊跳了一下,而后睁开酸涩的眼睛,窗外夕阳的余光倒映在他双眸里,折射而出的光芒温柔了展洁孤寂无依的心,她望着温柔淡笑的蔺修言,心头的委屈和担忧,刹时化为泪水宣泄而出。
“别哭了,我这不是好好的嘛。”蔺修言用指腹轻柔的的擦拭着展洁的泪水,虽然喉咙干哑涩痛,却依旧低声哄着哭得像个泪人的她。
直到听到蔺修言的声音,展洁担忧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心才被放下,她小心翼翼的依偎进蔺修言的怀抱里,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,任委屈和害怕随着泪水在他怀里无声的尽情宣泄。
蔺修言心疼的叹息着,手掌自上而上轻缓的安抚展洁颤抖不已的背,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把她吓坏了。
“乖,别哭了,我很好,已经没事了。”
“你一点也不好……”展洁语音哽咽的反驳着他明显在自欺欺人的话,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身体分明已经到了极限,现在任何一丁点的小刺激都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,下一次,他说不定真的会永远沉睡下去。
“别怕,我真的已经没事了。”蔺修言一边安慰着展洁,一边闭上眼,忍过脑中的一阵阵晕眩之感。
“修言,我们做手术好不好。就当是为了我,你答应我,尽快手术好不好?”展洁在他的怀里喃喃低求着,他心脏的负荷已经到了极限,她好害怕下一次他再病发时,自己真的会永远,永远失去他。
“小洁,再等一等好吗?我答应你等这件事情一了结,就立刻手术。”蔺修言将无奈深藏进心底,温柔的安慰着此刻在自己怀里哭得惶恐不安的女孩。
有些事正迫在眉睫不能停,它关系到好几百人的身家性命,那要比他一个人的生死更重要。况且,他还有外公必须要顾全,虽然蔺修言不知道外公和那个男人妥协了什么才保全住展洁,但他明白,如果这个计划失败了,一定会牵连到外公。
他已经年老,又早早的失去了唯一的女儿,现在他所拥有的只有手中的权力,这是他证明自己存在和牺牲的价值,他不能让外公连唯一拥有的东西都因为自己而失去。
“我可以等,方何可以等,我们大家都可以等,可是你呢?修言,你还能撑多久?”展洁愤愤不已的叫道,她神色激动的自他的怀里起身,恨不得现在就把蔺修言拖进手术室里,让那些该死的计划,还有该死书本都见鬼去。
蔺修言看着泪眼斑驳的展洁默然不语,老天给他的时间还剩多少,没有人知道,像今天这样死里逃生的幸运,他又还能有几次,如果下一次他再也醒不过,那她要怎么办,自己这样硬将她留在身边是不是太自私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