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何为掼跤?

宋理 程锋破浪 1446 字 2024-04-21

一切都因“掼跤”而起,这股风潮演变成今日这般模样,溯源却是在西军。掼跤是军中杀人技,西军镇守的地域与吐蕃、西夏国土犬牙交错,西域狄夷各部,长于徒手相搏,敌我攻防日久,自然互相学习。西军经年累月操练,将徒手相搏之术发扬光大,随着老兵、残卒卸甲归家,掼跤就在全国兴起。掼跤,绝不是现在这种比赛第二、友谊第一的≈039;摔跤≈039;,

掼跤,天生带有杀伐之气:就要凶狠,就要搏命,抱、摔、抓、拌之外,什么扣、抠、拧、扭;掏、拐、顶、掐;尽管使出来!只是不能带任何器械,上场要搜身,还要士绅签担保、自签死伤勿纠文书。虽说是这样,大部分比赛还是以一方认输和气收场的,但每年总有几场生死局。

对比规则保守的相扑,就条条框框太多了,核心宗旨是:点到为止、不能见血;正规的还必须礼仪、道场做全套,更像是大众娱乐游戏,有时候更是走个过场,只为了看礼仪,像后来的茶道。当然,民间有些打色情插边球的私宅相扑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鱼鳅儿的自白:

越少的人越爱人前拽文,因为自卑——鱼鳅儿就是,但这不设防的内心戏适合说白话

自从今日傍晚某个熟悉的身影路过之后,我就心神不宁。那裹布缠头的异国情调打扮,多半是为掩人耳目,现今西去的西域商道早就断绝,大食胡商走海路而来,但聚于泉州市舶司而已鱼鳅儿倒是在市井茶肆里长了不少见识,此人很不对劲,问题出在何处,疏漏了哪里?

丁文他们三人在饮酒作乐吧,编排我在秋夜里到这喝西北风,我明白是丁文对我的惩罚,我没有怨气。在约谈收买蛮痴儿的事上,确实办得不漂亮;平时我跟蛮痴儿最是相熟。他尊重掼跤,真的把掼跤当做一件很神圣的事,全力以赴,乐在其中——他是自带豪杰气度的真正掼跤手!称赞他为豪杰似乎有点奇怪,看他十四岁的面容,他只是个单纯小孩啊!可这却是我们大多数人对他的看法,长此以往,数年之后,蛮痴儿必定打遍跤场无敌手、成为一代宗师扬名天下·········可是,如此大才,却被我们扼杀了,不知道别人怎么想,我是觉得很遗憾的。

程洲为何得名“蛮痴儿”?因为:十≈039;勇≈039;不敌一≈039;蛮≈039;,十≈039;蛮≈039;不敌一≈039;痴≈039;!这是江湖老话,程洲竟集≈039;蛮痴≈039;二字于一身?首先,这小孩五岁就开始与人≈039;搭手量骨≈039;启蒙摔法,只准用手掰关节,极聪明有悟性,犹善偷师,能使巧劲,却更能拼命死斗;程洲但逢得知谁人有妙招绝技,必飞奔至拜师,虽百辞而不折,上山下河的痴缠追寻,跪到你无处可躲教他为止;虽只十四岁,却已经有了十年强悍职业掼跤经历,隐隐已集众家之所长,技术上没有明显的缺陷。程家历来以书香门第自持,许多程氏宗老见了他都痛批狠骂,更导致他在跤场不管不顾、誓要博出一个大名!而年级小没有杂念、没有顾虑,他若拼命撂翻偌大汉子,众乡邻自当刮噪传扬;壮汉就算赢了他往往也是惨胜,想赢蛮痴儿也不容易,却于声名无甚益处。

这次丁文指派我从孟津县找来≈039;黄河跤王≈039;下山彪来对阵≈039;少年跤王≈039;蛮痴儿,可以说是很有卖点,在小城伊川算得上盛事一件,几个在上洛身份尊贵的良善官人也来凑趣,我们四人正待在这场盛宴中大捞一笔。有意思的是:外地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几乎都押“下山彪”赢,而伊川本地人都支持蛮痴儿,这主要是小地方没见识的民众,常常感情大于理智,支持自己人是本能,何况他们大部分没有机会走出去,根本不知道下山彪的厉害。

丁文四人渣组合,就是想用这次机会榨取这些坐井观天“土老帽”的钱财,唯一可虑就是他们也非常熟悉蛮痴儿,对他的战斗力也吃不准,因为蛮痴儿上场几十次,成绩起伏很大,很不好定义他的实力到底属于哪个级别蛮痴儿有时候会在跤场走神,因为发现对方功法很有特点、或是战术设计上很新鲜,他第一反应是想观摩学习,消化为己用。于是就导致很长时间拿不下对手,甚至因为给了对手太多机会而输掉,虽然丁文他们很自信下山彪的实力更强,但是为了保险起见,还是安排鱼鳅儿去拉拢蛮痴儿。

鱼鳅儿的自白续:

我们这些跤场厮混闲鸟,是在跤场周遭刨食的野狗,经年累月只为钻营求财,有道是:刀口弄险终伤人!难免会有被逼杀人的那一天,没想到却是落在你蛮痴儿身上。你姐姐我却是垂涎多时;丁文多智近妖,不得不服。看我一眼,就似乎穿透我的心思,他心思缜密,想必明日会支派别人结果于她,唉,又是一桩憾事········

——

快到家啦,熟悉的小院,程洲轻手轻脚,慢慢沿着院子警觉的侦察了一遍·········已绝踪影,鱼鳅儿不知去向,他叫声“不好!”赶紧翻墙,待进到院内,迅速跑到厢房前,侧耳听听屋内——姐姐的呼吸声有些滞涩,应该是很难受,沉重的心理压力让她无法安稳睡眠;偶尔梦呓中,含糊低声哀唤:“父亲、母亲返来······十块瓦·······宗祠········哥哥返来·······”

程洲倾听良久,也是凄然,默默回到自己挺尸的中厅,在凉席上盘腿坐下,“这鱼鳅儿,我还担心他冲进来对姐姐不利呢········他去了哪里?是偷懒回去睡觉、还是逃了?以他平日做派,虽然也是偷奸耍滑之辈,但却分得轻重,今夜性命攸关的节点,他应该不至于回家睡觉;那········”程洲看向门外,干燥的秋风,漫舞枯叶,远远的,吴家大院的方向依然是火光冲天,好个秋风,有时把火舌一卷,卷住火舌旋转,轰的蹿起几丈之高;有时把火舌一兜,兜住火舌如火龙摆尾,左扫右燎、摇曳多姿——端的是一场风风火火、酣畅淋漓、毁尸灭迹的好火!

那溜滑的鱼鳅儿,应该是看见火势知道大事不妙,即刻离开这里。他第一可能是要先跑回吴家大院看看具体情况、探查一下丁文三人下落,如果找不到这三人,那傻子也知道事情败露了,他很可能回家收拾些财物潜逃,先避避风头再说。这个滑不留手的鱼鳅儿,这一逃,想找到他可就不容易了。

算了,他们杀了我一个,我灭了他们三个,他跑了就跑了吧,记得他提过老家是河北真定府——北地汉儿≈039;徐鳞≈039;啊即鱼鳅儿!经此一劫,说不定是好事,希望你改过自新,重新做人,成就一番事业也未尝可知。

程洲感觉这个大事件终于可以暂时告一段落了,他“啪”的一下子就躺倒在挺尸凉席上沉沉睡去,他顶不住了,这才来北宋一天之内啊!太刺激、太累,体力和精神上的消耗太大了········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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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——!”程淑惊声尖叫,“弟弟、弟弟啊,都是姐姐不好,我不晓得、不晓得遮住你,害你被长胡子老鼠咬烂了耳朵,还,还咬坏破了头皮·········呜呜”!程淑过于痛惜、懊悔,心情激荡,加上昨晚又没休息好··········“嘭”的晕倒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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