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，李锋灌了口酒，把酒壶递给俞老三，说：“你不抽烟，干嘛偷条烟回来？”

俞老三接过酒壶，也喝一口说：“整天看你叼个稻草杆在嘴上，就知道你爱抽烟。我不爱闻烟味，所以上次出去没拿烟来。这回我要走了，怕你一人寂寞，就顺手带条烟来。只不过把火柴给忘了。”

李锋听了又喜又悲，喜是俞老三可以重出江湖，不用呆在这不是人住的地方;悲是自己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去，俞老三一走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。

相处这些日子，两人亦师亦友，积累起深厚的感情。李锋感觉俞老三这人不光讲义气，还蛮有人情味的。对于他的离去，心中充满不舍。

他说：“俞大哥，从没听你说过要走，怎么现在想起来要离开呢？”

俞老三把食物扔过去，说：“我去外面拿东西时，顺便打听那些从天津派来追查我的人，才知道这帮人刚过完年就走了。既然他们回去了，那我也不用在这牢房里待下去。”

“今后，老弟你一人在里头，要注意照顾好自己。你口口声声喊我大哥，我无权无势，在官司上帮不了什么忙，又没能力把你救出去，惭愧啊惭愧！”说着，他猛喝一口酒。

李锋听他话语中有些伤感，就安慰说：“俞大哥，你不用担心，身正不怕影子歪。总有一天我会清清白白地走出这个牢房，到时我们兄弟相聚，好好喝一顿。”

俞老三摇摇头说：“我漂泊江湖，自己也不知到哪里，相聚要靠缘份了。不过老弟，我劝你一句，历朝历代都有民不与官斗的惯例。你这次得罪了韩仁甫，怕是很难脱身。要想想其他办法。”

李锋很明白自己的处境，苦笑一声说：“俞大哥，船到桥头自然直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，今天我们一醉方休。”

当清晨的阳光从气窗口照射进来时，李锋醒了过来。俞老三半夜时分逃出去了，把身上的镣铐也带走，手枪与那根钢丝留下。

李锋拿起钢丝，放到嘴里含了一会儿，挽起裤腿，把钢丝慢慢扎入小腿肚。他感到小腿肚在快速地搐动，痛楚非常清晰，细细的汗珠不断在额头上渗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