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金财呆呆地举起手,指着李锋,嘴唇快速地抖动,良久才发声说:“李锋,你是李锋?!”上前一下把李锋搂进怀中,眼眶象刚下过大雨的池塘,泪水弥漫出来。
沈素贞听到零言片语,急冲冲地赶下来。看到眼前的这一幕,酸甜苦辣直上心头,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,靠着墙边痛哭起来。
还是毛友良清醒,一旁说:“老板,老板娘,别光顾着高兴,先让李锋坐下歇息一会。”
赵金财这才回过神来,说:“前几天我花了不少钱,打探出他们要对你下毒手,正愁得无法可想,没想到你却出来了。老天有眼,老天有眼哪!”他满是泪水的脸上泛起笑容,正是东边日出西边雨。
沈素贞也停止了哭泣,上前拉着李锋的手,一会儿摸摸他的头,一会儿摸摸他的脸,又抽泣起来。
毛友良眼明心灵,到天井把两个煤炉子都捅开,烧起水来。沈素贞高兴地说:“李锋,先洗个澡,再上街把头发理一下,胡子刮一刮,出来了就去去晦气。”
李锋说:“师父,师娘,我是逃出来的,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。”
赵金财怪叫一声,说:“你是逃出来的?我还以为放出来的呢。那牢房管理严密,平常费尽口舌,私下打点,也不能踏入一步与你见面,连传个口信、送点东西也被禁止。你是怎么逃出来的?”
李锋就把出逃的经过大略讲一遍,并说:“我原先以为多关一阵子也就出来了,现在从狱警口中得知,他们在黄浦江找到一具浮尸,硬说成是吴守道的外甥胡国强,并说是我杀的。他们跟法院勾结,打算置我于死地。我实在没法,只好逃脱,逃犯总比死刑犯好吧。”说着他苦笑一声。
赵金财骂道:“这群丧尽天良的王八蛋,自己没破案能力,却颠倒黑白、陷害无辜。”
李锋叹了口气说:“师父,他们并非无破案能力,而是一心想害我。”
这时,毛友良取出一个大木桶,说:“李锋,水好了,可以洗澡了。李锋走到小天井,跨入木桶洗起来。
沈素贞出去一趟,拿了根带着枝叶的小树枝回来,也顾不得男女之别,沾了些水扫着李锋,嘴里念叼:“树枝扫扫头,晦气全没有;树枝扫扫腰,晦气全跑掉;树枝扫扫身,晦气不沾身。”
李锋有些不好意思,端坐在木桶里一动也不动。等沈素贞出去后,才洗起来。没几下,水就变得浑浊。
等洗完一次,毛友良帮忙换水,说:“阿锋,你这洗澡水可以当肥料用了,庄稼有了它,长势一定好。”
李锋笑着说:“是啊!不过,如果象你的个子,就算关上个十年八年,洗下来也浇不了几厘地。”
毛友良知道他在取笑自己个子小,也不生气,试好水温,让他进去泡一会儿,自己帮他按摩。
温热的水加上毛友良揉、推、敲、拍等手法,让李锋暂时松懈下来。浑身说不出的舒服,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等睁开眼,天色已大亮,一套崭新的衣服放在木桶旁边的矮凳上。小天井空无一人,李锋赶紧起来,擦干身子穿好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