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宁可把钱扔进下水道里,也绝对不会给你花的!”白雪的面部表情极度扭曲,眼中的恶意浓得有如黑幕,“你这种没人养的人渣,不是该在小的时候,就被冻死、饿死吗?你,为什么还没死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“男孩”突然狂笑了起来,笑得很开心,开心得在原地蹦了好几下。“他”指着还躺在地上的白雪,左脸侧如蜈蚣般的伤疤,因激动而红了起来,剧烈的上下跳动着,“你有人养又怎样?看看你现在这副恶心的德行,还不是和我一样成了人渣!”
“我跟你不同,我有梓,而你没有,”白雪从地上站了起来,一脸鄙夷的望着“男孩”,万分恶毒的话轻易的便吐了出来,“真可怜!但我一点都不同情你,因为我讨厌你,我恨你,你怎么不去死?没有梓的存在,你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!”
“你找揍是不是?”“男孩”右手握紧成拳,但面对着白雪的脸,却最终还是没有挥出,“他”嫌恶的望着她,“长着这么一张脸,居然说出这样的话,你才是让人觉得恶心的家伙。该说讨厌你的人是我,老子平生最讨厌的是自己,第二个讨厌的人就是你!”
“哼!我倒是跟你不一样,”白雪冷哼了一声,扶起地上的机车跨上去,也不知道怎么就轻易的打着了火,“原以为不会有人比自己更讨厌,但现在看来,你比我还要令人厌恶!”
“草!要不是你长着这样的脸,老子一定弄死你!”“男孩”恶狠狠的骂了一句,不知道是因为听了她的话,还是因为在“他”手里不听话的机车,居然在白雪的手上乖成这样,才会变得更加气愤,“真是晦气!居然遇到了个疯子!”
就在“他”准备转身就走的时候,白雪突然叫住了“他”,“如果你最珍视的人,被所有人忘记了,该怎么办?”
“你真有病啊!”“男孩”回身瞪了她一眼,脸上写满了轻视,“老子珍视的东西,当然要藏起来了,而且越少人知道越好!”
“藏起来?越少人知道越好吗?”她不断的重复着这两句话,随后突然便笑了起来,笑得捂着肚子倒在地上,就连被随之倒下的机车砸到,也丝毫没有一点反应,“对,当然要藏起来了,没有其他人知道岂不是更好,全是属于我一个人的,这下谁也抢不走了……”
“还真是个神经病!”“男孩”一口吐沫吐在她身旁,毫不犹豫的拍屁屁走人了。
笑了许久,白雪好不容易才收敛起情绪,她有些苍凉的轻笑着,“若井千里,看来我和梓要和你一起回岛国了,身体的控制权我会完全还给你,所以应该也不算是违背约定吧?从此以后,这个世界上,再也没有那个养大我的白梓,也没有被她养大的白雪,只有你,若井千里。”
相隔一条街的巷子里,刚才那个身材瘦小的“男孩”,正边走边烦躁的扯着领口,“丫的,秋老虎还这么厉害,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?不过,今天才收回这几个钱,连那老货本月的利息都不够,老子就这样回去了,可怎么跟英雄哥交待呀?”
最上面的那颗钮扣,再随受不了“他”的扯拉,跳跃着掉在了地上。望着沾染了尘土的扣子,“他”恶形恶状的怒骂一声,扯过衣领掩住胸前露出的黑色束胸,“我去!真是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,算了算了,还是先回家去换件衣服好了。总不能让英雄哥看出老子是个女人。丫的,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有没有给老子做午饭?说起来,刚才那个精神病长得还蛮像疯女人的,她们两个不会是亲戚吧?难道精神病也有遗传性?”
“雪儿,雪儿你在屋里吗?有没有看到剁肉用的那把刀?”梓身上穿着棉布的花围裙,举着双湿漉漉的手,从西厢的厨房走进正屋,“你……啊!”
在正屋刚进一门,用木头隔出来的小客厅里,一名大概四十岁左右的男子,无力的趴俯在八仙桌上,他的后颈被砍了道十几厘米长的口子,鲜红的液体如泉水般翻滚着冒出,染红了他的白色老头衫,和身下那张摆放了啤酒、花生米的木桌。
一个看来只有八九岁,根本分辨不出男女的孩子,手里握着一把发黑的菜刀,满身血点的站在不远处。时间似乎已经在“他”身上停止了,“他”就只是那样平静的望着男子,泛着赤红色的眼眸眨也不眨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