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,只有白弦和另外一个人在唱霸王别姬。原本虞姬是西亭扮的,他垂着头,整个人感觉老了很多,将南城带到台后,哽咽着从一个小抽屉里将西亭交代要给南城的小盒子交给了他,柳班主一直把西亭当自己孩子看,他没料到过,西亭会走的这么早,一生无子的他真的也算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“沈公子。西亭。已经不在了。半月前,已经火化了。”一席话,让南城的心一下子坠入了寒冰地狱,怎么可能,短短四个月时间,他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他走。一个踉跄,他跌坐在化妆的凳子上。胸口蒙痛之后,喉头泛起腥甜,嘴角渗出丝丝殷红。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他呆过的环境,那曾经穿过的贵妃服,那婉转优雅的唱腔犹然在耳。物是人非却来的如此快。快的让他做不了任何准备。眼前一黑,他失去了知觉,闭眼前最后世界黑了。
“诶,沈公子。快,快来人!沈公子晕倒了!”
“查,顾西亭原本只是风寒,为什么会短短几个月就死了!”南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。对着西亭送他的那把桃花扇,整整三天之后,终于开了口。曾经意气风发风流倜傥的沈南城,开门那一刹,是如此的不修边幅,衣衫不整,身上浓重的酒气,那通红的眼。没人知道,这三日,他是怎么度过的。而第四日,他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,但眼神里再没了当初的温和,多了几分凌厉。
手下人很快送来了便回复:西亭生病的时候,都是白弦在照顾他,也是白弦在南城每日喝的雪眉里下了药。“喀”南城手里的杯子碎了,碎瓷片扎进了手心他却浑然不知,手下人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:“大人?”
“下去吧”他扔掉了手里的瓷片,漠然望着手心殷红的血。
“啊。。。”犹如地狱修罗一般提着剑走进戏院,一身白袍。他听不见身后人的惊恐的喊叫。一步一步的走着。“沈公子,你,你干什么!”柳班主看着四散的人群自己也被南城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够呛。却还是拦在了他面前。
“宋白弦呢。”南城看着脸色吓得青黄的柳班主,声音冰冷,这是柳班主从未见过的他的样子,平日温文尔雅的沈南城,如今好像已经成了魔。
戏院人都跑光了。只剩下柳班主和白弦。还有南城。
当白弦穿着没来得及换下的戏服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,他似乎看见了西亭,他在对他微笑。
“唰”寒光四溢的剑抵上了白弦的喉咙,锋利的剑尖似乎就要穿透他的脖子。他安静的看着南城,他知道,南城已经知道了。
“你杀了他。”他质问着白弦。
“是,为了当头牌,我给师兄下了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