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京虽大,快马疾驰,绕城一周,也不过半个时辰。很快,耶律辰已勒马在西城门城头上停住,扬鞭向西指道:“若烟,你看!”
楚若烟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但见隔过数里,三里湾曲折的河水隐约可见,再往远处望去,就是无际的大漠。
此刻天色已经渐亮,城上的灯笼变成淡淡的光芒,而从此望去,但见漠上大风席卷,带着大片的雪花狂舞,天地间,银白连成一片,仿佛遮挡着一块动态的帘幕。
可是就在那银白色的帘幕之后,狂风卷动漠上的积雪、黄沙,翻滚出层层的沙浪,与天地间的银白争相涌动,浩瀚而肆意,令人在震撼之余,又带着惊心动魄的力量。
当初漠上风暴,处身其中,已极为惊人。如今看到这漠上的风雪,更甚于风暴数倍。
楚若烟看的咋舌,喃喃道:“想不到天地之威,一怒至此!”
耶律辰摇头道:“今日虽说雪大,可是风却小了许多,年前的那场暴雪,当真是令天地变色!”
这还不算是天地变色?
楚若烟缩缩脖子,摇头叹道:“道家说什么人定胜天,看到如此场面,才知当真是不自量力!”
“道家?”耶律辰扬眉,表示不懂。
忘了,在这个时空,似乎没有那许多的百家流派!
楚若烟耸耸肩,解释道:“是一家学问的流派,若烟曾听过往客商提起。”
“过往客商?”耶律辰低声重复,低头向怀中少女细细凝去一眼。
什么样的过往客商,如此博闻广记,能令这个丫头的脑袋里,装下如此奇怪的东西?
楚若烟听他语气里满是疑问,深知以钰王殿下的聪慧,自己屡屡如此搪塞已无法糊弄过去,却假装没有在意,只是极目向大漠上眺望,轻声道:“当初我们遇到风暴,幸好离古城不远。如今这等天气,若是漠上有行人,岂不是九死一生?”
“嗯!”听她说到症结,耶律辰的心思终于从她身上抽回,点头道,“我苍辽漠上那几个绿洲贫瘠,大半便是因为每年总有几个月漠上商旅不通,绿洲也会受到风暴的影响。就如年前那场大雪,便有溪阳、川平几洲报上灾情,只是如今漠上难行,纵然户部有粮,工部有人,朝廷也难以派人援救,只能如此眼巴巴的看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