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眸色骤深,冷声问道:“钰王,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
耶律辰对满殿君臣的反应视若不见,躬身道:“父皇,儿臣是说,若再无证据,二皇兄所做假设,也不无可能!只是,如今喜公公就押在殿外,究竟如何,自可一问!只是儿臣既然令皇兄见疑,还请父皇御审!”
一句话,将这审理之权丢回给了皇帝。
皇帝向他默视片刻,点头命道:“将人带上来!”
皇帝旨意传下,殿外立刻押了一个年近四旬的太监上来,耶律修立刻道:“喜公公,你不必惊慌,事情如何,据实回禀就是!”
喜公公本来早已惊的脸色惨白,看到他,神色顿时一定,跪倒向皇帝磕头。
皇帝向琉璃瓶一指,问道:“喜庆,包凌松回禀,说是从你身上搜出这只瓶子,可是实情?”
梁妃自恃出身,为人高傲,楚若烟素来不往明华殿走动,与那里的宫人不熟,此刻听到这太监的名字,忍不住“噗”的笑出声来,见皇帝眼风扫来,吐一吐舌头忍住,向那太监脸上一瞟,见圆圆一张脸上,一张弯弯的大嘴,果然有几分喜庆,又忍不住好笑。
耶律辰含笑向她一望,目光扫过包凌松时微微一停,向他摇头示意,又才落在喜公公身上。
喜庆略一迟疑,磕头道:“回皇上,奴才……奴才也不知道,奴才的身上,为何会有这样一个瓶子!”
包凌松搜身,从他身上搜了瓶子,不止狗看到,还有人看到,赖是赖不掉的!
这句话,正与耶律修之前的话暗合,已有几人轻轻点头。
皇帝问道:“你是说,你并不知道这瓶子内装何物?”
喜庆道:“是,皇上,奴才不曾见过这瓶子,更不知道瓶子里盛的是什么!”
包凌松听他混赖至此,不禁大怒,喝道:“若你不知道是什么,为什么我要你喝下,你那般害怕?”
喜庆强道:“正是不知道是什么,奴才也不知包公子藏的什么心思,岂能随意吞下?”
包凌松大怒,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,最后恨恨咬牙道:“刁奴!当真是个刁奴!”
楚若烟瞧着他暗暗摇头。
虽然说,包凌松在军中打磨数年,可是终究,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,论心机,又如何斗得过在这宫里摸爬过数十年的太监?
皇帝向耶律辰望去一眼,但见他仍是神色如常,眼神平静,似乎眼前的事,与他无关,不禁微微皱眉,又再问道:“喜庆,你是明华殿的奴才,眼瞧着已到午膳时分,你不在明华殿中服侍,又来前殿做什么?”
喜庆磕头道:“原是昨儿梁妃娘娘不慎,将皇上所赐的那件雀羽披风烧了一个洞,娘娘疼惜,想唤人修补,便命奴才往内务府去问,哪知道高总管竟不在内务府,奴才就一路寻到前殿里来。”
高德奇道:“喜公公,梁妃娘娘要补一件披风,只要传唤绣娘罢了,怎么还非得寻我?”
喜庆道:“我们娘娘说了,这雀羽披风所用的金线金贵,怕旁人做不了主,必得要先知会高总管!”
金线再金贵,不要说在这皇宫里,就算是在上将军府,又算得了什么?
楚若烟忍不住道:“喜庆公公,莫不是你看到高公公在这里,顺口掰的谎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