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者做女儿时,明王妃的闺中好友,不止卞夫人一人。可是从各自出嫁之后,因为明、卞两府世交,明辉和卞威更有同袍之宜,她二人更走的近些,等到一双小儿女订下亲事,更是同起同坐,亲如姐妹。
而明王妃上山敬香,不带自己的女儿和儿媳,相伴之人不是卞夫人,却是另两位夫人,想来也有些奇怪。
明彦君默然片刻,点头道:“方才我们也问过母妃,她说,当日相伴的两位夫人,一位是丞相夫人万氏,另一位是吏部尚书的夫人曹氏。”
“曹氏?”楚若烟错愕,想一想,摇头道,“吏部尚书郑达辉出自书香世家,一向不会参予党争,他的夫人掺和什么?”
明彦恩听她直呼郑达辉的名讳,没有丝毫顾忌,微微一怔,想这丫头自幼就没上没下的乱叫,也就释然,摇头道:“郑家虽说不参予党争,可是闻母妃道,那位郑夫人,年少时也与母妃姐妹相称,只是后来各自养育儿女,才渐渐疏远罢了!”
早就疏远了,突然又亲热起来,岂不是奇怪?
楚若烟心中暗语,却并不曾说出口,只是问道:“那万氏呢?她可是功绩侯万雄杰的亲妹妹!”
明彦君叹道:“母妃年少时,那时还没有孝康王府,却已有功绩侯府,那时的老侯爷行事,可与他的两个儿子不同,母妃和万氏,也是闺中好友!”
是啊,明辉封王,是凭借自己浴血苦战的救驾之功,并不是袭的前人爵位,可是功绩侯府,却是上一代的老侯爷沙场拼来的爵位。
这些旧事,饶是楚若烟、明彦君几人在这上京圈子长大,也不过略略耳闻,并不曾亲历,一时提起,还当真难以理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。
楚若烟低声道:“万氏和曹氏竟然都与明王妃是女儿时的好友,那与卞夫人呢?难不成,卞夫人只与明王妃交好,竟是不理旁人的?”
明彦君摇头道:“自然不是!母妃言道,那时她们四人,还有后来进宫的梁妃娘娘,都是极要好的姐妹!”
“既然如此,为何她们三人去万安寺敬香,梁妃出不得宫也倒罢了,怎么单单将卞夫人绕开?”楚若烟问。
“……”
是啊,为什么?
明氏兄妹愕然对视。
明彦恩心思细密,只是微微一愕,很快道:“将卞夫人绕开,说的又是欣儿,如此看来,竟是这二人安排,或者,她们身后,还有人指使!”
楚若烟点头道:“从明大哥在西疆遇袭,然后明王爷遇刺,跟着是卞侯爷在南疆激起兵变,这些事,瞧来相隔千里,并没有什么联系,可是……若是有人暗中算计呢?”
有人暗中算计?
明彦恩悚然一惊,眸色骤深,一字字道:“你是说,此事也是算计明、卞二府的一环?”
楚若烟点头道:“明、卞二府几乎因此反目,也是实情!”
明彦君低头凝思片刻,点头道:“不错,大哥和父王先后离府,母妃纵担忧他们安危,要上万安寺敬香,也理该唤我和卞妹妹相陪。纵然有旁的夫人相伴,又是做女儿时的姐妹,也该请卞夫人同路。可是……可是卞夫人竟丝毫不知!”
楚若烟轻哼道:“或者,就是有人借着王妃担忧王爷和明大哥,才设下此局,借万氏和曹氏将王妃引上山去,再安排一位‘高僧’,说出那番话来。既是有心人安排,那位高僧对府中的情形自然知道的清楚,又岂能说错?明王妃纵然一时不信,可是总在心中伏一下丝疑惑。等到明大哥和明王爷接连出事,那些疑惑也很快放大,变成确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