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辰“嗯”的一声,漫不经心的问道,“你可认识御前侍卫顾立农?”
先提顾元,再说顾立农,今日哪是内务府吩咐办差,分明是来赴九殿下的鸿门宴!
小辛子心中虽说慌乱,可终究是御前的人,大风大浪也见过一些,连忙俯首道:“顾立农是顾公公嫡亲的侄儿,奴才自然是认识的,素日他在御前行走,也与奴才有些来往,只是内侍与外臣结交,乃宫里大忌,故而也并不如何亲近。”
还真是会说话!
楚若烟听这小辛子小小年纪,说话滴水不漏,忍不住插口道:“闻说你之前不过是御花园中的一个洒扫,又是如何去的前殿,巴结上哪位主子?”
小辛子听她竟然知道自己底细,心头突的一跳,倒不敢撒谎,连忙道:“便是前几年,顾公公得知奴才平日受人欺负,便央六殿下替奴才说情,才调去前殿。奴才甚是感激顾公公,可是……可是哪里敢高攀六殿下?只怕六殿下连奴才生的什么模样儿都不曾瞧过!”
六皇子耶律真,可是与眼前这两位结怨,回答稍有不慎,钰王殿下会如何不知道,这位楚大小姐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
楚若烟听他撇清自己与耶律真的关系,轻哼一声道:“怎么我闻说你与钱贵人宫里的玉静走的颇近,莫不是巴结上四殿下?偏扯六殿下进来做什么?”
丫头这烟雾弹放的好!
耶律辰好笑,点头道:“如今虽说四殿下获罪,你只需没有一同为恶便是,倒不必撇的如此清楚。”
谁不知道,如今九殿下正在彻查叛军一案?小辛子听楚大小姐一句话问到四殿下身上,早已惊的脸白,连连摆手道:“那玉静与奴才也是同乡,又是同一年进宫,奴才与她自是走的近些,却不曾巴结过四殿下!”
“如此好的机会,为何不用?”楚大小姐追问。
在宫里做奴才,若是背后没有人支撑,莫说出头,纵是缩起头来过日子,怕也难熬。
玉静是钱贵人宫里有头有脸的宫女,小辛子既然能与她走的近些,又岂会不想法子靠上四殿下这棵大树?
楚大小姐这句话,乍听不过是寻常一句问话,只是小辛子在宫里多年,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,连忙磕头道:“楚大小姐与四殿下自幼相识,自然知道四殿下的性子,奴才素日纵能见到,也不敢多喘一口气,又哪里还敢巴结?非是奴才不想,是奴才没有那份狗胆!”
钱贵人出身商贾,相比之下,四皇子耶律邯出身便较旁的兄弟低些。只是钱家偏偏是巨富,就是在宫里、在世家子弟环绕中,耶律邯出手之豪阔也是无人能比,免不了许多人争相巴结,养成他倨傲的性子,又哪里将区区一个小太监瞧在眼里。
楚若烟对耶律邯的性情所知极深,深知这小辛子不曾撒谎,微微点头。
耶律辰瞧在眼里,问道:“那玉静呢?闻说你与她颇多来往,可知道她的事?”
前不久玉静失足溺死在御湖里,宫里有过颇多传言。小辛子听问到她的身上,脸色微白,磕头道:“奴才与玉静虽多来往,可是如今是前殿的人,也不能时时去往后宫,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耶律辰追问。
小辛子嗫嚅片刻,低声道:“奴才……奴才以为,玉静……玉静并非失足……”
这句话,倒是令二人意外。
耶律辰扬眉,与楚若烟对视一眼,问道:“不是失足,又是什么?”
小辛子迟疑片刻,只得道:“奴才以为,是……是她自个儿跳湖自尽,只是……只是在这宫里,宫女自戗是为大罪,会连累家人,所以……所以才做成失足落湖的模样儿!”xdw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