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想问我这样的富二代为何会选一个最辛苦的职业?”其实这个问题很多人都问过,梁葆光的父亲是波士顿总院的院长,母亲是健康保险集团的高级财务官,说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点都不夸张,按理说没理由选择医生作为一生的事业。
医生也许不是最危险的职业,但它肯定是最辛苦的职业,因为当医生不仅要没日没夜地加班工作,还要跟患者以及患者家属处理好关系,有时甚至得面对来自社会的挑剔目光,身体和精神上受着双重压力。当然,这是指有操守的真正的医生,那些挂着医生名号胡作非为的无良混蛋肯定是不能算的。
“呵呵。”krystal没有说话,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,虽然医生这个职业十分受人尊敬,走出去也十分风光,但如果有轻松的选项,大部分人都不会做这样的选择。就以她们姐妹来说,去鹭梁津水产市场看个杀鱼的画面都能吐出来,就更别说对着活人的内脏淡定地观察了,而且医生不仅职业道路辛苦,光学医就不是个轻松的事。
梁葆光摊开手,“我妈是《急诊室的故事》的忠实观众,而我有严重的恋母情结,我觉得当医生能让她更喜欢我,所以……”
“呀,oppa不想说就算了,在我面前也要用这套无聊的说辞吗?”krystal皱着鼻子,做了个可爱的鬼脸,这个理由她在别的地方听过,就是记不起来是崔雪莉跟她说的,还是朴智妍跟她说的了。
“这年头说实话就是没人信。”梁葆光显得很无奈,不过喝下了杯中之物又夹了两块猪蹄,他的神色认真了起来,“既然你这么好奇,那就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大学路一带krystal都很熟,因为她就读的成均馆大学跟这儿只有一街之隔,步行也不过五分钟的路程,有时下了课又恰好没有活动,她就会在附近找家店吃点东西。也许是因为面相太过生人勿进,她从小就没什么朋友,只是跟在姐姐身后做个小尾巴,很少有机会跟别人一起玩,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就被那两个姓崔的约出去了。
“今天的音乐剧很不错,色彩非常独特,年轻人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。”krystal主攻的专业就是戏剧,而且她跟其他艺人学生不同,去学校并不是打酱油混日子的,上课的时候听讲非常认真,学了不少真东西,“这剧从2005年首次开演至今十多年,人气经久不衰,果然不是没有理由的。”
梁葆光耸耸肩,他可是大学时代隔三差五就去看实验剧的人,还跟很多戏剧从业者友好亲密地交流接触过,眼界远比常人高得多。《洗衣服》确实称得上是一部质量上佳的优秀作品,但在一个吃惯了珍馐的老饕客面前,不过尔尔。
“检验一个社会的文明程度,要看少数人而不是多数人,因为他们的权利没有保障,对外部环境的依赖性与敏感程度更高。这编剧的出发点是可取的,但所选取的样本却很有问题,除了一个偷渡来的外来移民外都只是普通人。”普通人这三个字是极有杀伤力的,尽管许多作品都以“引起共鸣”为噱头,但有时候共鸣并不是一件好事。
这个半岛上的国家就是一个悲剧,不光历史十分凄惨,现状也让人极度不安。整个社会暮气沉沉,感觉人就像是绑在一块的石头,一个缀着一个都要沉到海里去似得。没有哪个民族不曾遭受苦难,但有的选择重新站起来再次出发,而韩国却选择了瘫坐在地嚎啕大哭。演悲剧、唱悲歌,甚至说话带哭腔的艺人都特别有人气,在这种自怨自艾的病态氛围下,能不感到绝望的都是真的猛士。
krystal是不服气的,因为她觉得这剧特别好,特别对她的胃口,“oppa难道没有看过那篇《罗恩·格林之死》吗,孩子就不普通了?”
“如果现在的首尔是一片废墟,那么它就是反映现实,而如果相反,那你就得承认它是无病呻吟。”海因里希·伯尔的作品梁葆光都拜读过,每个时代都有属于哪个时代的印迹,而海因里希·伯尔作品中所展现的,就是属于德国战败后那个1950年代的印迹。别人十年二十年就走出来了,韩国人花了半个多世纪都没走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