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侯爷冷脸骂道,“混账东西,这么小就知道捧戏子,若再让老子知道你不好好上学,偷跑去戏班看排戏,看不打断你的腿。”
十一岁的姜六爷是大夫人的老来子,被宠得有些不学无术。
大夫人一看儿子被骂得苦了脸,赶紧劝道,“侯爷快莫生气,骂他事小,气坏您身子事大。”
长公主也说道,“咱们家的孩子,不要拘紧了。只要他们不出去闯祸,看看戏有什么要紧。”
姜侯爷见老娘这么说了,也只得转了话题。
大奶奶领着几个孩子闹完了老驸马,也来了这里。她坐在陆漫的上首,低声跟陆漫说道,“三弟妹,你们院子里还缺几个下人,你有没有看上眼的?”
陆漫已经听柳芽说过,奶奶们院子里的定制是,一个管事妈妈,两个大丫头,四个二等丫头,四个小丫头,四个粗使婆子。而她的院子还缺一个管事妈妈,一个大丫头,两个小丫头。
缺的一个大丫头好办,把绿绫提上来就是了。至于管事妈妈,若她还在这个府里就先找到了王妈妈,那就把她接来当这个差。若没找到,这个名额宁可空着。
还剩下一个二等丫头,两个小丫头的缺,再等等。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呆不久,要那么多人来干什么。
陆漫还是比较感激韩氏,若她直接给她弄个不贴心的管事妈妈来,那可糟心了。
陆漫笑道,“谢谢大嫂,目前我院子里的人还够用。以后若遇到合适的人了,再求大嫂给我调过来。”
韩氏笑着点点头。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管事妈妈的人选,若陆氏说没有,她就调过去。但陆氏如此说了,她也就撂开了手。
听婆婆的意思,陆氏表现得再好都不会一直呆在府里,不管老驸马醒不醒得过来,最终都会把她弄出府。只不过老驸马醒过来和醒不过来,将来的待遇会天差地别。这样一个跟自己不会有过多交集,也不存在任何竞争力的人,她不会放下身段刻意交好,也不愿意为难人家。婆婆还说,该给陆氏的待遇必须要给全了,不能让人挑她们婆媳的理儿……
陆漫又笑道,“大丫头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,就是绿绫。”
韩氏笑道,“是一直跟着三弟妹的那个丫头吧?倒是个伶俐人儿。”
事情是这样的。
昨天上午老驸马又有了新进展,正好只有陆漫和唱着戏的新玉堂两个人看到。
当时陆漫就高声叫了起来,“哦,天哪,祖父的手举起来了。”
新玉堂唱戏的声音也嘎然而止,愣愣地看着老驸马。
当各自忙碌的几人都跑过来看时,老驸马的手已经放下了。
长公主虽然没有看到,但看了陆漫的比划,也极是开怀,又赏了新玉堂及两位御医各二十两银子,陆漫一对红玛瑙耳铛,其他在场的人各二两银子。
因为陆漫每次看到新玉堂,她都是穿着戏服,画着浓妆,挂的大长胡子还遮了半张脸,平时也没跟她说过话,所以一直以为她是男人。
听大家都开玩笑说是新玉堂“唱”醒了老驸马,她就跟长公主建议道,“以后让这位唱戏的小哥儿多来这里唱唱……”虽然新玉堂化着浓妆,她还是能看出来他岁数不大,所以叫他“小哥儿”。
陆漫的话还没说完,长公主和一旁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,长公主的眼泪都笑出来了,指着新玉堂问陆漫道,“你说她是男的,还是女的?”
陆漫被这些人笑蒙了,不解地答道,“当然是男的呀。”
众人又是哄堂大笑。
“难道她是女的?”陆漫惊了一跳,才想起前世好像也有一位专唱老生的美女孟小冬。
真是天雷滚滚啊,不说这位新玉堂的扮相,就是她宽厚浑圆的声音,也不像从女人的小细嗓子眼里发出来的。
谢嬷嬷又笑问道,“三奶奶,那你猜猜小采和是男的,还是女的?”
“那小采和比女人还好看,他不会是个男的吧!”陆漫又惊道。
其实,谢嬷嬷那么问,陆漫就已经猜到小采和是男的了。但为了彩衣娱“尊”,她故意说了那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