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漫屈膝谢过。虽然这次出去不能自由自在地逛街,但能够放放风,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错啊。
她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地先去老驸马床前跟他说说话,“祖父,祖母知道你老人家想喝酒了,特地让孙媳去买呐。你莫着急,耐心等着,孙媳这就去买。”
这时,又一个奇迹出现了,老驸马的嘴角居然流出一根银钱。
看他这样,长公主都落泪了。用帕子给他擦了流出来的口水,说道,“驸马爷,展唯媳妇这就去买小春阳,晌午就能回来,你等着。”然后,又一叠声地催促陆漫快去。
陆漫带着绿绫,还有鹤鸣堂里的丫头小环一起坐螺车去了外院的西角门,再换乘一辆华盖珠缨八宝马车。马车骨碌碌驶出了角门,前后的马蹄声众多,间或还能听到男人的声音。
原来自己还带了不少保镖呢,陆漫第一次体会到了豪门少奶奶的威风八面。
陆漫掀开窗帘的一个角,看到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朱墙,还有墙里掩映在翠竹绿树中的黛瓦翘角。过了这片朱墙,跃过一条石青路,又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朱墙。
小环低声说道,“这家是平国公刘府的宅子。咱们东渠胡同前面的八临胡同,住着江尚书府,还有勤国公谢府。”
陆漫放下窗帘。
过了大概一刻多钟,才有了喧嚣声,渐渐地越来越大。
陆漫再次掀开窗帘的一角,看到道路很宽,路上车水马龙,行人很多。两旁是铺面,多为二层楼或三层楼,也有一层的。都是红漆雕花门窗,青墙黛瓦,还有少数粉墙。不远处,便是一条碧波荡漾的河流,河上有许多船只。
小环笑道,“这里是长临街,那条河是春江,咱们府里镜湖的水就是从春江引进的……”
陆漫见老驸马有这个反应,乐坏了,故意取笑道,“祖父馋了,都流口水了。”说着,就拿起床头的一张帕子在他干净的嘴角擦了擦。
一旁的付御医低声笑道,“我怎么觉得驸马爷特别喜欢听三奶奶跟他说话。三奶奶一说,驸马爷的面部表情就要开心许多。”
陆漫看看床边没有外人,就低声玩笑道,“我就是让他老人家看看,我这个庶孙媳妇都这么善解人意,这么会讨他的欢心,如果小庶孙女来了,更会讨他的欢心。”
付御医笑着摇摇头。
不一会儿,钱嬷嬷过来跟陆漫商量,“三奶奶,今天轮着小采和唱戏。可长公主殿下正不自在,让人来唱戏多不好。”又为难道,“不让人来唱戏吧,怕殿下也会不高兴,觉得怠慢了驸马爷。”
陆漫想了想,说道,“能不能找两个给戏班伴奏的人来拉拉琴?这样,既没有唱戏,驸马爷这里也热闹。”她不知道给昆剧伴奏的是什么,只记得京剧伴奏好像主要是京胡。
钱嬷嬷点头道,“也只有如此了。”
她遣人去戏班说明情况,又派人去请大夫人、三夫人过来劝解长公主。不敢请二夫人,二夫人既不会认错,也不爱说话,来了会更惹长公主生气。
陆漫又同两位御医讨论了一阵老驸马的病情,见没自己什么事了,便告辞离开鹤鸣堂。
在垂花门口碰到了大夫人和三夫人,陆漫给她们屈了屈膝,直觉大夫人看她的眼里有了某种变化,之前的是嫌弃,而今天,应该是厌恶了。三夫人倒是如常,呵呵笑了两声。
陆漫有些纳闷,自己没有得罪大夫人啊。都走到了兰汀洲,她才想到她们昨天进了皇宫。自己的外祖被斩,是因为得罪了王皇后……难道说,王皇后知道了她这个冲喜媳妇是何晃的后人而迁怒她们了?
那人高高在上,没道理跟一个小罪臣的外孙女过不去啊……
外祖是御医,又精妇科……阴私最多的地方是后宫……不会自己外祖是知道什么阴私而被害了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