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陆漫起床,住在西屋的姜玖也起来了。两人洗漱完,饭也摆在了厅屋。这时,何氏来了上房。
她的眼睛红肿,肯定是哭过,又没有睡好。
因为是何晃的冥寿,何氏穿得非常素净。她本就适合穿素的,那身月白色素缎绣银色菊花褙子,白纱绣金色小莲花长裙,把她烘托得她更加丰润如玉,仪态万方,如云中飘下来的仙子。
她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了,但看着只有二十六、七。偏大的年龄并没有让她失色,相反比小姑娘多出了几分柔媚和风韵。哪怕眼睛红肿,面容憔悴,看着却凭添了两分楚楚可怜。
这样的女人,更容易让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动心。
何氏很不好意思,脸羞得通红。她这样,陆漫更不好多说了。只扶着她坐去桌前,说道,“娘,吃斋吧,吃了咱们就回家。”
何氏坐下,只吃喝了一碗粥就不想再吃了。
姜悦还在睡觉,用小薄被把她包着由李妈妈抱着,众人出了小院。
此时已经天光大亮,走到一片竹林旁,看见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。男人长身玉立,眉目俊朗,留着短须,气质慵懒。他看了陆漫那群人一眼,微笑了一下,把脸侧了过去。
看到何氏红着脸低下头,陆漫猜到这个男人就是昨天“调戏”了何氏的赵亦。
她心里冷哼,真是个老不修,那么大岁数了,还学着年青人背情诗。
回到东辉院,已经午时。
陆漫一回上房先问了姜四奶奶如何,柳芽说还没有生。
几人洗漱完,吃了晌饭,陆漫就回卧房歇息。
她刚躺下,桃儿来报,吴婶有急事求见。
听了陆漫的喝斥,婆子赶紧解释道,“是在这个大院里出的事,护卫不在场。”
能住在这里的人,身份肯定超然。陆漫的心沉了下来。问道,“是谁家的人?”
那个婆子说道,“那人好像昨天才住进来,老奴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……”
大概申时二刻,何氏领着四个丫头婆子去寺里上晚课。刚走出他们住的小院不远,还没绕过那弯溪水,就与一群人相遇。
那群人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,那人身着一身华服,长得气宇轩昂。
他看到何氏,惊艳不已,眼睛似乎都挪不开了。居然还盯着她朗诵了几句诗,“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所谓伊人,在水一方……”
何氏气得脸通红,赶紧低头快步往前走去。
“那个男人虽然没有继续追姑太太,但老奴看的他眼神……怕是,怕是会有麻烦。”那个婆子低头说道。
陆漫深吸了几口气,点头说道,“我知道了。再跟另外几个人说说,这事万不能传扬出去。若外面有一点风声,决不轻饶。”
她进了院子,又把大旺媳妇叫来,让她去外面打听打听那个男人是谁。而何氏住的东厢房,门和窗都关得紧紧的。
想到那个年轻貌美又固执的娘,陆漫直叹气。
陆漫去敲了敲何氏的门,说道,“娘,我回来了。”
里面传来何氏有些嘶哑的声音,“哦,娘累了,已经歇下了,晚上不想吃斋。”
陆漫又道,“娘还好吗?若有病,我给你看看。”
何氏又道,“没有病,就是有些累了。”
陆漫只得回了上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