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姜展唯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夏日的晨曦里,陆漫轻轻叹了一口气。这个男人,能把人气死,也能把人缠死,有时候又能把人甜死。那几根刺依然存在,他们两人还得继续纠缠。
陆漫却不得不承认,她今天的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。
而杏儿和李儿两个丫头也心情大好,咯咯娇笑声在晨光中更加轻脆甜糯。
陆漫又去了晓轩宋默住的厢房,看着段嬷嬷给他穿好衣裳,把他牵着去了餐厅。等他吃了饭,再把他送上马车,允诺下个休沐日不管陆漫去哪里玩都会派人去接他。
这时候已经辰时初。这个时辰长公主已经起床了,姜展魁小兄妹也在这个点起床。陆漫对杏儿说道,“我有急事去鹤鸣堂一趟,早饭就在那里用了,你让八爷和二姑娘自己吃饭。”
然后带着李儿和两个婆子走了出去。
夏日的晨风格外凉爽,还夹杂着清香。树上鸟儿唧唧叫着,空气清冽而甘爽。天空湛蓝,朝阳似火,笼罩在晨光中的绿树红花楼阁,美得像人间仙境。
心境不一样,看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美好,瞧着还没长开的小姑娘李儿都更加亭亭玉立了。
李儿见主子看着她笑得异常,摸着自己的小脸问道,“三奶奶,奴婢的脸没洗干净吗?”
陆漫呵呵笑道,“咱们的李儿姑娘越发出挑了,以后一定给你找个俊俏小相公。”
李儿羞得直跺脚,想跑远又不敢。
一个跟着的婆子笑道,“看把李儿羞的。小妮子,机灵些,快给三奶奶磕头,谢谢三奶奶的恩典。”
李儿更难为情了,用帕子捂着脸走路,不小心迎头撞在了一棵树上。逗得几人更是笑得欢。
来到鹤鸣堂,长公主和老驸马正准备吃早饭。
见崔老头并没有产生幻觉就睡着了,也没问出多少实话,姜展唯颇为失望。蔡公公即使有病,心性也比崔老头坚强多了。
姜展唯让柳信过几天找个借口把崔老头调去别处,便起身去了后院。
此时,陆漫正看着爬在桌上睡觉的伍婆子乐,而王嬷嬷则不高兴地小声骂着人。
陆漫让王嬷嬷和桃儿把伍婆子扶出去,还让她们把这事烂在肚子里,过些日子找借口把伍婆子赶出府。
她又笑着给姜展唯讲了经过。
前些年一直精穷的黄婆子近两年的日子好过了,因为管着内院的垂花门和花草,在主母眼皮底下工作,工作好了经常有赏钱。
半个多月前她喜滋滋地买了平生第一根金簪子,戴着美了不到几天,就丢了。有小丫头说看见伍婆子扫地时捡到一根金灿灿的东西,黄婆子找伍婆子问,伍婆子死活不承认,还去把那个多嘴的小丫头掐哭了。
还有就是,姜玖的丫头丢了一个金镯子,好像也是伍婆子去晨轩打扫卫生后没的。
听说伍婆子的小儿子这两年被人带坏了,喜欢赌博,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他赌光了。所以许多人都怀疑她,却苦于没抓住现行。
刚才,迷迷糊糊的伍婆子被扶进西侧屋坐在桌边,陆漫和王嬷嬷坐在她身后的角落里。
桃儿则坐在桌子的另一边。她穿了一身半旧布衣,头发也梳成了妇人头,戴着一支木簪,一副伍婆子小儿媳妇的打扮。
伍婆子困得直眯眼睛,桃儿把她摇醒,拿出一根银簪说道,“婆婆,我刚刚捡了一根银簪,拿去当了买点肉吃吧,我儿说他已经记不起肉汤的滋味了。”
伍婆子一下急了,眼睛也瞪了起来。她想站起身把银簪抢过去,又站不起来,骂道,“你这臭娘们整地那么嘴馋!你男人欠了十几两银子没还上,快去把簪子当了给我儿还债。”
桃儿说道,“婆婆,前些天你不是当了一个金镯子和一根金簪子吗,那些还不够还债?”
伍婆子睁着混浊的眼睛说道,“那两样东西只当了九两二钱银子,还差五两八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