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剑水寒,子剑萧风。
子母双剑,一阴一阳。阴阳相合,天地开泰。
视线从萧风剑收回,巫行云的思绪又落到了十年之前。
十年半圣。那年姐弟俩神剑同时降世。那年也是族中长辈最为头疼的一年。
水寒剑只是一把普通短刃,而雷霆怒亦是死气沉沉。两种极端的差异让所有人大跌眼镜。好在天雷降世,雷霆怒终究为家族挽回了声誉。而继水寒之后萧风渐露锋芒。巫家为掩盖此事才有了今日盛况。
剑之锵锵,舞之四方。
忽身形一动,竟在这空谷之中,击剑而舞。身法奇快,翩若惊鸿,游若蛟龙。出手之间,击、刺、挑、剪、带,却无一不是近身器舞之精华。
最后一击水寒刃发出无比凛冽刀气,划破虚空五丈距离,落在石柱之上。继而被阵法所吸,消弭于无形。
“水寒,水寒!十年不见,你一如往昔,错过今夜子时,无人再将你我分开!”
巫行云轻抚剑身,喃喃自语。
殊不知她的轻语却让一人大吃一惊。此人正是刚刚踏入剑谷的流儿。世人只知巫家神剑出世在即,却不知这其中还有如此隐情。流儿想到这里,心脏砰砰作响,鼻息粗重起来。
“谁?”
巫行云心中一动,秀目转向石柱。
“三少在无双街滋事,引动天雷,劈了大半个天香楼!”
这是适时谷口传来门下弟子的声音。
“引动天雷?也好!还有什么比自己教训自己更让人省心?”想到这里,巫行云眼睛顿时笑成两轮弯月。
“对方有麻烦吗?”
巫行云琢磨着此事如何善了。
“来人并未受伤!”
巫行云这才慎重起来。
门下弟子顿了顿又道:“那人无名无派,自称楚西东!”
巫行云闻言一怔,南北为纵,东西为横,楚西东?难道是楚横!
雷光之中函宴脸庞扭曲,双眼泛白,已不复先前俊朗。这应是雷气极盛之兆。
我暗吸一口气,自然之力在体内流转一周。这才平复胸口郁闷。苦笑一声,如今虽未油灯枯竭,一身自然之力也去了七七八八。
巫家!果然深不可测!
身形一动,云步缓缓展开,如行云流水,不时游走于四周。只是函宴一改先前持剑之势,虽周身空门大露,我却不敢冒进。一把雷霆怒让我畏如蛇蝎。
我举刀击向左侧,攻其长剑难及之处。函宴身体一横,举剑相抗。我刀锋走偏,遂击手肘。长剑随之下移。刀尖轻点剑脊,一触即走,招招不离周身要穴,函宴只是机械性回应,呆板生硬,似被人控了神智。我见势不妙,身形暴退,正欲开口相询。不料气机牵引之下,函宴举剑突进,重剑劈砍,全然不顾自身安危。
我顿觉头皮发麻,匆忙举刀,方才记起不可硬接。刀剑相交,我猛一运劲,长刀崩碎,化为片片碎刃。直迫面门。
函宴微退,长剑左右拨档,将碎片一一弹开,强大的电流形成磁力场将剩余碎片全部吸附剑体。随手一震,皆抖搂于地。
夜雨瓢泼,犹如倾盆。
我暗吸一口冷气,不顾脸上的雨水,伸手及背,却抓了个空。九剑尽去,顿时呆在当场。却见函宴昂首向天,似感应到什么,纵身飞跃,直迫高空,势尽雷落。手中雷霆怒夹杂万道雷光,当头劈下。
长剑未至,慑人的剑气有若实质。密集的电流形成高压,剑体尚未迫近,我已面颊发麻,隐隐作痛。好强的雷霆之怒!
我紧紧盯着函宴的重剑,眼中再无他物。因为我知道,只要稍有不慎,必然落得被轰成渣的下场。
天坑之中,我每每遇敌,虽常落败而逃,却从不气馁。伯弥介仲!从未曾远离过我。
只是眼下我将独立面对!
重剑及身我才双腿猛一用力,整个人向后飞退。人在半空两腿分开以一字马之姿险险避开。只是整个身躯已落向天香楼外。
函宴连人带剑轰然落下,直插天香楼顶。电光一闪,天香楼竟一分为二,一半斜斜倾倒,轰然倒塌。激起漫天扬尘。
观景台一众人等,无不惊叹出声,喝彩之声不断。如何凌厉一剑,却让隐身在黑暗中的高手们噤若寒蝉。不到化龙境不敢妄言接此一剑!
无双街,已空无一人。雨势惊人,竟已似达到姐姐。
这样的暴雨,应该不会持久吧?
我独自仰望楼顶函宴。瞳孔收缩到极点。
函宴的白目在夜色中泛着寒光,强烈的剑意牢牢锁定全身。即便隔着十丈之外我依然感觉寒意彻骨。
缓缓举起长剑,函宴倏地在我视线中消失,又是一道天雷划过天际,一个满身电光环绕的身影向我压迫而来。
“临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