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云洲把皮球踢得好高,然后一唬地跳起来接住了。小威看得直拍手欢笑:“哥哥好厉害!哥哥最棒!”
玩了一会儿,邵霜回来了。看到小威和顾云洲玩得那么高兴,不禁有些惊异。怔了半晌,她有些郁闷地说:“小威,快过来,妈妈给你买了一块蛋糕,快过来吃!”
小威一听到有蛋糕吃,立马蹦跳着跑到邵霜的身边,拿了蛋糕就往嘴里塞。
顾云洲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地望着邵霜抱着小威走进客厅里去。他顿时感到有些被冷落的感觉,然后,整个心就仿佛沉进到地底深处去了。“有妈的孩子像个宝!”他苦涩地想,想着想着,就不禁泪盈于睫了。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空,似乎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了。他抬头望着天空,乌云正迅速地在远处堆积着。
雨说来就来;整个下午,顾云洲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,看着书,偶尔抬起头看看窗外。这是一场小雨,雨点打在窗外那棵芭蕉树的阔叶片上,发出簌簌瑟瑟的声响。他的心情寂寥而落寞,拿着笔胡乱地在稿纸上涂画,没一会儿功夫,他又画了一张图画,画的上方是许多堆积的云朵,下方则是波涛翻滚的海面,海面上飞掠着一两只海鸟。他画完了,颇有深意地在画的左下角写了一句话:“愿我的生活里有浪花。”
然后,看了看手表,已经下午五点钟整。他收起了画,突然感到倦意重重,莫名其妙的,他竟对面前的书本反感起来。“哼!青年竟对书本厌倦,看来自己还不够‘’啊!”他闷闷地想,颇有自嘲的意味!
话说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个月,顾云洲还没找到一份职业,每日里就总是有事没事地涂涂写写,写出来的东西他自己有时满意有时也泄气,但总归是失望的时候多,不过,这个顾云洲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儿,他一直坚持不懈地写作,又了解到有家叫萌芽的杂志社在征稿,于是,他鼓足勇气的投出去一篇稿子。这是他认为写得最好的一篇,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回音,孰料,这篇稿子投出去两个多月,迟迟不见刊载出来。他
他也想在父亲面前揭露邵霜要偷偷焚烧他的稿子的事,但再一想,这样又会致使家庭风波再起,使父亲夹在他和邵霜之间难以抉择,他还是很会为父亲着想的。于是,他也就一忍再忍,好在这抽屉柜的钥匙只有一把,邵霜没有,他也就放心了。
转眼间,已是深秋时节,一天夜里,邵霜坐在卧室里的床沿上,手里拿着一面镜子在卸妆,她用不紧不慢的声调对顾德海说:“德海,你看,云洲老是不去上班,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去找工作了,每天就只知道呆在房间里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你也不管管他!”
“我怎么管?我还能怎样?他自认为自己很有写作天才,我还能说什么!”
“我看这孩子八成是心理问题所致,要不要哪天你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,说不定,和心理医生聊聊,能令他顿时想通透也是件好事!”
“嗯?”顾德海一阵沉吟。
“我说件事给你听,前些日子,巷子口那个张嫂的儿子,都三十岁的人了,连个媳妇也没有,还整天游手好闲,不务正业,你猜怎么着!张嫂有一天哄骗他到心理康复机构去看心理医生,结果,医生给他一系列的沟通之后,张嫂的儿子就茅塞顿开啦,开窍了,自那以后,肯努力工作了,整个人也精神多了!”
“哦,有这样的事?”顾德海疑虑的问。
“当然,我听张嫂自己说的。”邵霜的语气里满是怂恿的味道。“所以,我建议你带咱云洲去看一下心理医生,说不定他真的会想通了!”
“这件事还得再考虑一下,毕竟看心理医生并不光彩啊!我不希望云洲他以后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。”顾德海一副顾虑重重的样子。
“嗨,你不说我不说,谁还会去说?我这么建议也是为云洲好,你想想,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人总不能就这样荒废掉自己吧,我看他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,总有一天,他会被写作给毁了。到时候,你忍心看他毁灭吗!”邵霜继续怂恿着。
“可是,总得他自己愿意吧”
“你傻啊!你告诉了他,他还会跟你去么?你应该学学张嫂,用骗的用哄的方式,记住,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让云洲变得更好!”邵霜压低了声音说。因为这时她机敏地听到院子里的大铁门响了,顾云洲从外面回来了。
顾德海若有所思的披上了睡袍,留邵霜一个人在卧室里,自己走了出来。他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,他就是无法学张嫂的用哄骗的办法去对待自己的儿子!于是,他决定直白地建议云洲去看一下心理医生。一眼看到了云洲,他关心的问:“去哪儿了?”
“哦,我和阿金一起到附近新建的游乐园去玩了。”顾云洲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