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惠珍的声音带着焦急的情绪说:“唉呀,这算什么嘛!你怎么跟个喝醉酒的人计较呢?等等,我先扶他进房里去哎!”
顾云洲听到他大姨母好像扶着什么人走进了另一间房,然后是房门开阖的声音。接着,就只听见他母亲独自在客厅中的低低的啜泣声。
顾云洲这时打开房门,走了出来。看到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椅里饮泣,就连忙走上去询问。原来刚才那个说话粗声粗气的男人是他的大姨丈,他刚刚在外面喝得烂醉回来。
这时,许惠珍从房里出来了,她用手指抹了一下额头上的一绺乱发,气喘着说:“哎,男人喝醉酒当真难伺候。惠琴,老死鬼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!他是在发酒疯呢!”
“可可是,姐夫他说的话怪有理的,我我们母子俩也不能挤在你们家呀!那会拖垮你们的!我想,既然姐夫不乐意我们住下,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,去外面随便租个房子住,像姐夫刚刚说的,不能强行插入你们这个家呀……”许惠琴抽抽嗒嗒的说着,一边用纸巾抹眼泪。
“好好,别哭啦,别听那死鬼瞎扯,我们毕竟还是姐妹。既然你执意要出去租房子,那也得明天天一亮再走啊。现在夜已深了,快些去睡觉吧……”许惠珍显得有些心力交瘁的样子。
顾云洲搂着他母亲,许惠琴这时啜泣地说:“云洲啊,我可怜的孩子,今晚先在这里住一晚,明天和妈妈一起去找房子租。”
顾云洲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许惠珍皱着眉,低低地叹了一口气,说:“唉,都怪我命不好,嫁了这么一个酒鬼,真是苦命!他又好赌,最近又输了好多钱了,他还整天怨这怨那,怨自己时运不济;平日里挨他打挨他骂也就罢了,现如今,弄到这个家也快要散了,我我真想就此一走了之,不再管他!可是一想到以前他待我种种的好,我我就狠不下心了。”说完,她就止不住地抹泪。顾云洲这时才知道他大姨妈过的生活也并不幸福,不禁郁闷地转过头望着窗外。窗外,夜已深沉,夜空中闪烁着一两颗孤星。他不由得想起托尔斯泰在《安娜卡列尼娜》的开头写的那句话:“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,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。”是的,这时他才联想到自己已经脱离了的那个冷漠的家,以及他大姨妈的家庭生活,不禁感慨万千……
这一夜,顾云洲彻夜未眠,他一直躺在床上思索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。他想:既然人生注定是一场苦旅,那么如何选择自己正确的道路才不会走得太崎岖,是人生最大的学问!
他默默地想着,一直到曙色染白了窗纱,他母亲来敲他的门,他才惊觉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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