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可能是他活着的三十三年中,最轻松的几天了。
外界的一切都不用管,可以看看自己喜欢的书,跑跑步,然后,看着她吃饭的样子。
在她面前,他无需顾忌什么,他很清楚,面前的女孩,也许什么都知道。
和这种直觉异常敏锐的人在一起,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。
“我碰到欧阳湛了。”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,朱思楠抬头。
脸上红扑扑的,那是热量的恶作剧。
“嗯。”他点头,又继续用勺子给她乘汤。
那表情太过专注,以至于朱思楠都不那么清楚,他是否有在认真听。
“你想,让我做什么?”
她突然问,打破了这一切的温情。
欧阳清微笑:“我以为,你不会问,至少,不会这么早问。”
他手上的动作,已经停下,莲藕汤冒着的热气,在二人之间,形成一道屏障。
就算是幸福的假象,也让他,再沉迷几天吧。
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,你开心工作就好了。”
这是一种承诺,又像是一个天大的谎言。
他的人生已经充满了谎言,多一个,少一个,似乎都无关紧要。
“多吃点吧,吃完,我们可以一起去听音乐会。”
他已然不想再说下去。
真像情侣之间的约会,可朱思楠很清楚,坐在她边上的男人,实在太清醒了,就仿佛,他从未沉睡过。
音乐厅的灯光忽暗忽明,钢琴的独奏,小提琴的二重奏,以及交响乐。
他大概是早就计划好今天来听音乐会了,票的位置,都是正中间第三排。
中场休息十分钟后,响起的,便是钢琴独奏。
很轻快的曲调,但很快,又转向感情的喷涌,伴随着钢琴声,报幕人员的声音响起了:“青年钢琴家郑肖言带来的《落花》,此曲讲述……”
朱思楠偏头,恰好就能看到戴着帽子的欧阳清的侧脸。
他的鼻子很挺,显得嘴唇都更加单薄。
“你说,那朵落掉的花,会掉到哪里呢?”他问,很认真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