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瑜道:“官仓储备不足,那城中大户应该有些粮食吧,何不向城中大户买粮甚至征粮呢?”
说到这儿王县令的脸色立即成了猪肝色,嘟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。
蒯越在一旁淡淡一笑道:“王县令可是有难言之隐。”
王县令看了一眼说话的蒯越,但见他穿一身淡蓝色的锦袍,气质不凡,想必是周瑜身边的重要人物。也就不再吞吐,良久方道:“禀将军,要说益阳城大户也不少,其中以曹家最大,在城中缺粮之时,下官也曾亲自拜访了几家大户,希望他们捐些粮食守城,只是他们都说现在非常时期,他们也缺粮的紧,无粮可捐。”
周瑜面色有些冷,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。
蒯越也皱了皱眉头道:“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,就在王县令拜访过之后,几家的粮价都涨了吧!”
王县令也是惊讶异常,忙道:“的确如此,第二天粮价大涨,城中百姓便粮食短缺,我也曾拿出一些府库的银钱,可是杯水车薪。”
周瑜忽然冷笑一声,道:“真是好算计,他们连这等国难财都发。”
王县令和县尉忽然听到周瑜这样说了一句,吓得缩了缩头。周瑜此时心里大怒,真想将那些黑心的大户一个个砍了脑袋,这才解恨。但他知道,有些事不能莽撞。他不仅要得到底下百姓的人心,还要考虑一部分中层人物的感受。所以杀鸡儆猴可以,但想一网打尽就显得不睿智了。
蒯越也怕周瑜气过头,虽说相处时日并不是太长,但周瑜对民间的疾苦似乎极为关注。忙咳嗽一声,算是提醒一下周瑜。
蒯越接着道:“那既然情况如此紧急,县令为何不强制征粮呢?”
王县令哑然,一会儿才道:“先生不知,这曹家我惹不起啊。益阳城曹家正是武陵太守曹使君的旁系侄子。”
原来如此,原来是顶头上司的旁系亲戚啊。怪不得王县令那么多顾虑。曹家是一样大族,扎根时日不短了,而益阳县令不过在这里任个三五年而已,没有必要这样得罪一个影响自己前途的人。
周瑜其实对这王县令也很无语,不过想想他始终坚守了下来,倒也不是完全的蠢货一个。
周瑜冷声道:“王县令,你现在派人去通知城中所有大户,就说我发现武陵蛮细作潜伏城中,城中有人与其秘密接触,有谋反之意!让他们尽快派人来县衙会商,若有迁延不到者,后果自负。”
什么!王县令吓了一跳,连声道:“这这将军?”
周瑜道:“你不必担心,你让人去就这样说,别的什么都不要说。”
王县令这才战战兢兢的派人去了。周瑜又对钟晟道:“传令黄祖,周恭留守水营,让他带五百将士封锁四门,没有本将军的手令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”
周瑜微眯着眼,故意压重了语气道:“让他记住,是任何人不得进出!”
钟晟点头应诺。
周瑜转身对蒯越道:“先生,有些人总是喜欢往刀头撞,拉也拉不住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