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安德烈,你疯了,你还不够有钱吗?”费恩道,“你拥有的金钱足够你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了。”
“费恩,我没有要求你跟我一样,你可以过你的田园生活,我可以有我的理想,咱们这么多年的友情,我不会把你怎样。”安德烈道,“你只要帮我实现这个理想,我同样而已帮你实现你的理想。”
“所以,你就三番五次的派伊凡盗取我的设计图纸?”
“你的那些设计图纸,在你手上有用吗,还不是束之高阁,没有任何价值,可到了我的手里,我可以把它们变成黄金,美元,它会让我们成为富翁,你想要下半辈子无忧无虑,就得靠它们,明白吗?”
“你想要把它们卖个日本人,对吗?”
“没错,你的这些设计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他们价值,费恩,你设计的这些枪械图纸价值多少,你知道么?”
费恩摇了摇头。
“一百万美金!”
安德烈一定给了一些图纸给日本人鉴定了,否则,不会给出这样一个价钱,自己的设计值不值一百万美金,费恩自己也说不清楚。
但是,枪械是武器,就相当于吃饭用的餐具,西方人习惯用刀叉,而东方人则喜欢用筷子。
他设计的这些枪械是基于欧洲人的使用习惯,尤其是以德国士兵为标准,而欧洲人跟亚洲人在人种方面是有巨大差异的,对武器的要求和使用习惯是不一样的。
他作为克虏伯兵工厂的工程师,对德械在中国的使用是做过研究的,就比如说毛瑟手枪。
在欧洲,这种精度极差的手枪,喜欢的人很少,可在中国,这种手枪却是深受喜爱。
有时候设计的好,可不是适合的人使用也不行。
当然,设计可以修改,使之能够符合自己的使用习惯。
如果安德烈一开始就坦白跟他说,他或许还会相信,但是现在,他完全不相信日本人会花一百万美金来买他的这些设计。
他要是德意志帝国的公民,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儿希望。
可是,他不是。
日军在中国的强取豪夺,他虽然没有切身体会,可是看得见,听的到的。
“安德烈,你做梦吧,日本人会给你一百万美金?”
“费恩先生,大日本帝国对朋友还是非常慷慨的,安德烈提供了一部分图纸,定金都给了。”柳尼娜道。
“柳尼娜说的没错,今天来就是跟你说的这个事儿,定金十万美金,花旗银行本票,我拿给你看。”安德烈转过身去,不一会儿取来一张支票。
“这十万美金是给你的,还是给我的?”
“当然是给你的。”安德烈迟疑了一下道。
“那我收着可以吗?”费恩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
“我现在人都被你扣下了,你们还担心我去银行把这钱给取走了?”费恩哼哼一声道。
“安德烈,就给费恩先生收着吧,这才多少?”柳尼娜笑道。
“好,费恩,你可收好了,这可是十万美金。”安德烈积攒了这么多年,除了不动产之外,银行内的存款折算成美金也不过三十来万。
大善即大恶!
这句话虽然不绝对,可真的理解起来,一个人把善做到了极致,那真的是一种“大恶”了。(个人理解,不喜勿喷)
这就跟升米仇,斗米恩一样的道理。
安德烈对费恩的“善”是建立在他内心的“恶”上面,如果没有恶,他又怎么会对费恩施之以“善”呢。
费恩并不知道安德烈派伊凡来叫他过去说什么,但是,从他一脚踏入“伯爵”酒吧的门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
每天晚上,酒吧在这个时候都是生意最好的,也是最热闹的,可是今天,酒吧里除了安德烈之外,只有一个客人。
一个女人,他认识,叫柳尼娜。
他们这一次跟日本人交易方面的中间人,掮客。
酒吧里没有客人,安德烈和柳尼娜轻语交谈着,看到费恩进来,忙站起来,走过去,张开双臂,一个贴心的拥抱。
“费恩,你终于来了,我去给你调一杯?”
“不用了,安德烈,我昨天晚上喝多了,睡了一整天,我不想再喝了。”费恩已经决定戒酒了,自然拒绝了安德烈的提议。
“你确定?”
“我确定,今天我不喝酒,给我一杯白开水就好。”费恩郑重的点头道。
“伊凡,给你费恩叔叔倒一杯热水过来。”安德烈笑了笑,冲伊凡吩咐一声。
“好的,义父。”伊凡对安德烈是绝对的服从,要不然,安德烈也不会对他那么信任了。
“费恩,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必要谈一谈?”安德烈搂着费恩的肩膀朝柳尼娜的位置走了过去。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费恩有些紧张,手忍不住紧攥了一下。
“费恩,你跟那个姓谭的中国人到底是什么关系?”安德烈坐了下来,认真的问道。
“朋友。”
费恩道。
“费恩叔叔,给您热水。”伊凡端着一个玻璃杯,放到费恩面前。
“费恩,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,那批军火是不是在谭四手中?”安德烈眼神已经变了。
“我不知道,那天,我跟你的手下同时被袭击,根本没看清楚人。”费恩忽然明白过来,“安德烈,你在怀疑我?”
“费恩,你知道这个谭四是什么人吗?”安德烈严厉的叱问道。
费恩眨了眨眼睛,他的确并不太了解谭四的身份,不过,他能感觉到谭四对他没有恶意。
“你还不知道,这个谭四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,这半年来,租界内的好多绑架和暗杀的活动都给他有关,他是一个恐怖分子,你知道吗?”
“他都暗杀了谁,绑架了谁?”费恩问道,他现在不会因为安德烈说什么,他就相信什么了。
他有自己的判断力,起码他自己会去感觉,会去分析。
“他做下的恶事多了去了,比如,刺杀公共租界的谭探长,杀害总华探长陆连魁,绑架了日本国参谋部特使晴气先生等等,费恩,这样一个危险人物,你居然跟他做朋友?”安德烈激动的道。
“安德烈,你是说他是个抗日分子,对吗?”费恩反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