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妃沉默片刻，似是斟酌着语句，面上露出一丝恍惚，缓缓道出了一段往事。

“十八年十月，德妃刚被封为德嫔，那时候她已生下了四阿哥胤，只是一直养在当时的贵妃那儿。德妃怀着六阿哥，那时候我与她虽不亲近，却一心想着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，彼此间往来倒也频繁。第二年，德嫔生下了六阿哥，皇上赐名胤祚，德嫔的日子便也开始好了起来。”

“只是六阿哥先天不足，身子一直有些弱，直到六岁那年。我与当时的德嫔因常有来往，便常遇着六阿哥，心里也有些心疼六阿哥，便将当时正在吃的绿豆糕给了他一块。”

宜妃说到这儿，停顿了下来，目光有些闪烁，抿起了唇。

琳若从她伤感的语气中隐约听出一些对六阿哥的怜惜。

“或许是同为人母，那会儿五阿哥在太后身边抚养，我看见六阿哥便如看见了胤祺。”她淡淡地笑了起来，目光柔和。

琳若已猜到后来可能发生了什么事，她不记得六阿哥何时殁了的，但隐约记得六阿哥是早夭。看宜妃的神情她已隐约猜到了几分。或许与那块绿豆糕有关。

果然，宜妃沉默了片刻，继续道:“我回了宫里没多久，便听闻六阿哥出了事，急急地赶到了永和宫。皇上与德嫔都在，太医诊了脉说六阿哥不行了，而且还是中了毒。当时皇上下令严查，结果六阿哥那日只吃了我给他的那块绿豆糕。德妃便歇斯底里地哭着说是我害死了六阿哥。”

难怪德妃如此针对宜妃，原来是因着这层缘故。

她相信当时可能另有隐情，但对于一个刚没了孩子的母亲来说或许已然认定了宜妃是杀人凶手。

宜妃唇角露出一抹笑容，是安心的、感激的笑:“幸而皇上不相信我会害了六阿哥，最后却是查到了德嫔宫里一个宫女的身上，那名宫女最终咬舌自尽。此事后来不了了之，然德妃却一直认为是我害死了六阿哥，这么多年一直怀恨在心。”

琳若猜到了，宜妃这样骄傲的人必然不屑于解释，而德妃也不会相信宜妃的一面之辞，这个仇算是结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