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人拜见王爷!不知王爷传小人来有何事相询?”身着粗布对襟褂子的何庆琳进来在一丈开外便躬身行礼,但却没有跪拜。
李元利也不计较这些,却突然开口问道:“何庆琳!你师从何人?”
这马夫原本以为李元利要啰嗦几句才会进入正题,没想到一来便问了这么一句,不过他反应也不慢,立即便低着头回道:“小人这养马的手艺是祖传下来的。”
“别装糊涂!本王问的是,你这一身武艺从何而来?”李元利坐直了身子,声音也提高了几分。
这几年来李元利身居高位,习惯了发号施令,经常在他身边的人可能还不觉得,但在此刻何庆琳心中,却是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威势和压力。
饶是他身为习武之人,先前表现得也是不卑不亢,此时心下也不免有些惴惴。
不过身怀武艺也不是什么罪行,他留在这王府之中,确实是有自己的目的,但他也没有做过任何对李元利或大兴军不利的事情,想到此处,何庆琳挺直了身子,抱拳向李元利道:“回禀王爷!家师乃是出家之人,名讳上宗下衡!”
“出家之人?是拜三清还是信达摩?”
“吾师身为太上混元全真龙门派宗字辈高道,自然是皈依三宝、供奉三清!”
“如此说来,你也是全真弟子?”
先前这何庆琳还显得有几分自傲,此时听李元利如此一问,脸上顿时就露出几分尴尬之色。
“这个……家师还没有收我入门。”
铸币本身并不麻烦,以大兴军现在的技术和水平,雕刻模具和制造冲压机都不难,难就难在回收现在流通的各种钱币。
明末清初的钱币混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,北方有鞑子清理过后还要好些,特别是南方各省,基本上没有一种统一的钱币,曾经被农民军占领过的地方流通李自成铸的永昌通宝,张献忠铸的西王赏功、兴朝通宝、大顺通宝,还有弘光、隆武、绍武、永历各个小朝廷铸的各种铜钱。
沿海各省流通的货币更多,除了朝廷铸的钱币之外,还有西洋各国的金银币,也有以前各股势力铸的钱币,例如鲁王铸的“大明通宝”,郑成功在福建时铸的“成功军饷币”、“谨性军饷币”、“漳州军饷币”。
这么多钱币在市场上流通,当然不可能粗暴地将它们全部作废,如果真那样做非出事情不可,因此只能慢慢地将它们回收。
但问题又出来了,这些钱币都是用模具铸造的,极易仿制,如果有人利用大兴军回收这些钱币的空子造假币出来谋利,还真没有很好的办法来应对。
李元利道:“先制定钱币法吧!咱们绝不允许有人在国家的钱币上玩花样,私铸钱币者一律处斩,绝不姑息!”
任武担心地道:“王爷!如果将这些钱币全部回收的话,那一开始别说赚钱了,怕是还要贴进去不少。”
这些流通的钱币除了银元之外,其他的都不可能再利用得上,只能将它们全部销毁,但在这么做之前,大兴军得先制造出来相应的钱币来取代它们,这一部分别说盈利,连本钱都要自己贴。
“要统一钱币,再贴钱也得去做!”李元利道。
幸亏银元可以重新熔融后再冲压,要不然亏得更多。至于铜钱,实际上亏不了多少,大兴军有自己的铜矿、锡矿和铅矿,冲压铜钱并不需要拿出真金白银来。
“……也只能这样了!”任武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,接下来的日子又有得他忙了。
这时尤烈进来禀道:“王爷,封义有事要见您!”
“叫他在外面等会。”李元利话音刚落,任武便起身告辞:“王爷,这事情臣已经完全清楚了,这就去安排人制作模具和冲压机,另外还要去和赵尚书商议草拟钱币法的事情,就不耽误王爷了!”
任武刚走出门,封义便走进来小声对李元利说了几句,却原来是马夫何庆琳的事情有了些眉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