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才之木,无所可用?”九歌重复道。
墨尘微微颔首:“此树因不材而得以终其天年,树不成材,方可免祸,人不成材,亦可自保。”
九歌闻言不觉恍然:“此树正是因为无用方得如此之寿命,可通常人皆知有用之用,却不知无用之用也。”
“领悟的不错。”墨尘笑道:“和当年的我一般。”
九歌不觉瞧他一眼:“你这是在夸我,还是在贬我呢?”
墨尘只是笑笑,然后继续道:
“入夜,我与师傅来到了村上的一户人家,那户人家与师傅相识,十分好客,当晚便命儿子杀鹅以款待我与师傅二人。他儿子便问他父亲,家中有两只鹅,一鹅能鸣,一鹅不能鸣,杀哪只?他父亲告诉他,自然是杀不能鸣的那只。”
九歌闻言愣住,似有些不解:“树因不材而终其天年,而鹅却因不材而被杀,那到底是有材好还是无材好呢?”
“当时我也是这么问师傅的。”墨尘看向九歌:“记得师傅思索良久,他说他自己处于有材与无材之间,似是而非,仍难免于累,一时却也不得而解。”
“有材不行,无材也不行,有材与无材之间亦是不行。”九歌疑惑地看向墨尘:“那到底怎么做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呢?”
墨尘淡淡一笑:“回谷之后,师傅就这个问题想了好久,直到有一天,他看到乌衣来去自由,随吃而饱,不留痕迹,这才恍然,人当如鸟,无为而治,方得逍遥。”
“人当如鸟?无为而治?”九歌似懂非懂地看向墨尘:“不太明白。”
“也就是说,万事没有定论,大势也不是一成不变的,顺势而为,随遇而安,方能保全自我。”
九歌若有所思地踌躇半晌,然后看向墨尘:“所以你是让我以静制动,见机行事?”
墨尘点头:“宫中形势复杂,即便没有杏美人,还有其他势力盘根错节,暗中窥探。既然无法看清对手,那便等待对手出击,再逐一击破。”
墨尘说着看向九歌:“你与我不同,你本不属于这里,却被无意中牵入,为今之计,当以不变应万变。”